"魏哥。"曹大林"咔嚓"一声顶上子弹,"你带人去堵老鹰嘴,那是跑山帮的退路。"他摊开那张山核桃里的草图,"我和二愣子从野猪沟摸进去。"
魏铁军还想说什么,曹德海突然撩开门帘进来。老人肩上扛着"熊吼子",腰间缠着牛皮弹带,里面塞着二十多发用油纸包好的独头弹。他身后跟着吴炮手,老头手里提着盏矿灯,玻璃罩上缠着红布——这是夜猎时防惊兽的土法子。
"屯里后生集合了。"曹德海的声音像锈铁摩擦,"十二杆枪,够用。"
王秀兰突然从灶房冲出来,往曹大林怀里塞了个布包。里面是六个粘火勺,中间夹着厚厚一层熊油。女人粗糙的手掌在儿子脸上蹭了蹭,突然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活着回来。"王秀兰红着眼睛说,"不然我刨了祖坟也不让你入土!"
曹晓云拽着哥哥的衣角不撒手,小丫头不知从哪翻出个铜哨子——是去年曹大林用弹壳给她做的。曹大林蹲下身,把哨子挂回妹妹脖子上。
"等哥回来。"他捏了捏晓云脸上的冻疮,"给你带红头绳。"
黑箭在院子里急得直转圈,前爪把黄土刨出个坑。曹大林给它系上特制的项圈——柳皮绳里编进了钢丝,能防刀割。赵春桃那串铜钱还挂在上面,沾了血后颜色发暗。
屯口的老槐树下,十二个青壮年已经集结完毕。有人端着老套筒,有人别着砍刀,还有个半大小子举着把自制的弩。魏铁军正在分发手电筒,电池是县里刚配发的"白象牌",用红布裹着灯头。
曹大林检查装备:五四式插在后腰,五六式背在身后,腰间别着四颗土手雷。猎刀磨得能照见汗毛,刀柄缠着赵春桃编的平安结。他摸出怀里的山核桃地图,就着手电光又看了一遍——路线尽头那个五角星旁边,似乎还有个小记号,像是...一口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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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曹大林一挥手,黑箭"嗖"地蹿出去。铜钱声惊飞了树上的猫头鹰,翅膀拍打声在夜色里格外刺耳。
野猪沟的夜路像墨一样黑。吴炮手打头阵,矿灯的红光只能照出五步远。曹大林每走三十步就蹲下摸摸地面——腐殖土上有新鲜的车辙印,是独轮车压出来的,辙沟里还粘着几粒黑火药。
"停。"曹大林突然举手。前方二十米处的灌木丛里,隐约有金属反光。他示意众人隐蔽,自己从兜里掏出个山核桃,轻轻抛过去。
"咔嗒"一声脆响,灌木丛里突然弹起根钢丝,绷直的瞬间带出三支竹箭,"哆哆哆"钉在对面树干上。箭头发黑,明显淬了毒。
"步兵绊雷的改法。"曹大林低声说,"军用手法。"
绕过三道陷阱后,地形突然开阔。月光下出现个废弃的伐木场,歪斜的工棚前停着辆改装过的"解放"卡车,车厢用帆布蒙着。两个黑影在车边抽烟,火星忽明忽暗。
曹大林打了个手势,刘二愣子和吴炮手左右包抄过去。老猎人像山猫一样无声地摸到卡车底下,突然暴起,三棱军刺直接捅穿了一个哨兵的脚背。刘二愣子则抡起斧背,狠狠砸在另一个哨兵后颈上。
曹大林箭步上前,五四式顶住还在挣扎的哨兵下巴:"人在哪?"
哨兵咧嘴笑了,露出满口黄牙。曹大林突然闻见股苦杏仁味——氰化物!他一把掐住对方喉咙,可已经晚了。哨兵的眼球迅速充血,嘴角溢出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