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角度都经过精心设计,仿佛在拍摄一场“英雄”处决“匪徒”的戏剧,而非一场赤裸裸的谋杀。
拍摄者显然是想捕捉军官“威武”的瞬间,却将受害者的绝望和无助也永久定格。
第三张、第四张……每一张底片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刺穿石云天的视网膜,直抵灵魂深处。
有日军押解着成群俘虏走向江边的场景;有士兵在废墟前得意洋洋踩踏着尸体的画面;有日军砍下战俘头时血液喷溅定格时的场景;甚至……还有一张,是几名日军新兵,在军官的“指导”下,用活生生的、被捆绑的同胞练习刺刀!
照片上,是一个孩子,他被绑在木桩上,军官扶着孩子的头,而面前…正是举着刺刀的新兵…
充当“靶子”的孩子扭曲的面容、日军新兵紧张又残忍的表情、以及旁边军官冷漠的“指导”姿态,构成了一幅人间地狱的图景。
这就是那种灭绝人性的“刺刀训练”!
石云天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不是没有见过血腥,不是没有经历过战斗,但如此系统性地、以“记录”为名行“亵渎”之实的暴行,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感。
五年前那场浩劫的惨状,通过这些精心保存的底片,血淋淋地扑面而来。
这些不是仓促间的留影,而是有计划、有组织的“创作”,是为了满足某种变态的炫耀欲,或是作为“战功”的证明。
他想起之前冲洗过的那些“亲善照”,日本兵给小孩糖块,军官与农民“亲切”交谈……与眼前这些底片相比,那些虚假的和平景象是多么讽刺!
原来,“亲善”与“屠杀”的底片,可能出自同一批魔鬼之手,冲洗于同一间暗房。
就在他心神激荡之际,目光扫过手中正在显影的一张新底片。
这张似乎有些不同,背景像是一个仓库或基地内部,几名日军军官站成一排,中间那人……石云天瞳孔骤缩,那是朝香宫鸠彦王!
南保卫战期间日军的最高指挥官之一!
他们身后,隐约可见堆叠的物资箱,箱体上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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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暗房的门被敲响,打断了石云天的凝视。
门外传来田中健二冰冷的声音:“小山子君,进度如何?我需要先看一下部分成果。”
石云天瞬间从巨大的震惊和愤怒中清醒过来。
危机迫在眉睫!田中此刻要查看底片,是例行催促,还是发现了什么?
尤其是那张可能包含朝香宫鸠彦王和特殊物资标记的底片,绝不能被田中看到他已经特别注意过。
他迅速扫视工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