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算师’带走了。具体带去了哪里,我不知道。‘天局’内部等级森严,我只是他们外围的一把刀。”屠万仞惨然一笑,“事后,我得到了许诺的一部分东西,但也彻底失去了更进一步的可能。‘焚身煞’的隐患在那次围猎中也被引发,这些年,我不过是靠着药物和这冰窖苟延残喘……花千手当年说的没错,刚不可久,我……早已是个废人。”
他抬起头,看着花痴开:“我知道的,就是这些。‘天局’深不可测,‘算师’更是神秘莫测。你父亲的仇,你母亲的踪迹,线索到了这里,几乎就断了。”
花痴开沉默着,消化着这血腥而残酷的真相。父亲的形象在他心中愈发清晰,也愈发悲壮。母亲的处境,则如同这冰窖外的无尽黑暗,令人揪心。
他体内的寒意与那股因熬炼煞气而产生的奇异暖流仍在交织、冲突。他知道,自己虽然赢了这场赌局,窥见了部分真相,但前路,似乎更加迷雾重重,危机四伏。
“司马空,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他忽然问道。
屠万仞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司马空?一条更狡猾、也更可悲的狗罢了。他负责前期引诱、布局,利用与你父亲的旧怨,将他引入‘惊神局’。他或许知道得比我多些,但也有限。在‘天局’眼中,我们都不过是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
花痴开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他缓缓站直身体,每动一下,都感觉僵硬的骨头在发出**。
“看在你最后说了实话的份上,”花痴开看着屠万仞,眼神复杂,“我不杀你。”
屠万仞闭上眼,长长一叹:“动手吧,给我个痛快。活在这种阴影和下,我早已腻了。”
“不,”花痴开摇头,“活着,记住我父亲看你的最后那一眼。活着,为你当年的选择忏悔。”
说完,他不再看屠万仞,转身,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冰窖那扇沉重的铁门走去。脚步声在空旷的冰窖里回荡,孤独而坚定。
在他的身后,屠万仞瘫在冰椅中,望着花痴开挺拔却略显踉跄的背影,眼神空洞。冰窖顶部的冷光落下,将他脸上未干的冷汗与或许还有的泪痕,一同冻结。
花痴开推开冰窖铁门,外面并非他预想中的温暖,而是一条更加幽深、通往未知黑暗的甬道。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霉味的空气,迈步而出。
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那片极寒地狱,也暂时隔绝了一段血腥的过往。
但他的路,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