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妄盯着那片刻着“火把升级版,今晚试运行”的金属残片,指尖在上面轻轻一划,边缘的锋利割破了皮肤。血珠渗出来,滴在炉灰上,发出轻微的“滋”声。
他没擦,只是将玉佩贴在唇边,低语:“标记坐标,锁定信号源频率。”
系统无声回应,一道微光从墨玉中闪过。温若寒的位置已经标红,就在城南三里外的废弃工坊区——那里曾是前朝铸炮司旧址,如今荒草丛生,却有热能波动持续上升。
不能再等了。
顾廷烨还没回营,混沌之瞳仍在冷却,仅剩一次使用机会。靠硬拼不行,得找证据。真正的、能钉死小秦氏的铁证。
他起身翻出账册副本,目光扫过几处异常支出记录:工部侍郎私购密信纸、礼部员外郎频繁出入南庆驿馆……这些线索都指向一个方向——文书漏洞。
而最有可能接触到这类东西的地方,不是官府,是盛家别院。
小秦氏虽精于算计,但她的往来账目常由盛家代为归档。尤其是那些打着“家用采买”名目的暗账,往往藏在《女则》《算学辑要》这类不起眼的书册夹层里。
夜风卷着冷意掠过军营,谢无妄披上黑袍,身形一闪,已跃上屋脊。几个起落间,人影便消失在街巷深处。
盛家书房的窗纸透出昏黄灯光。
一个人影坐在案前,执笔专注,时不时翻页对照,嘴里还低声念着题:“甲乙二人同走一路,甲速五里,乙速七里,若甲先行一刻钟……”
是明兰。
谢无妄落在檐角,没惊动守夜婆子。他凝神观察片刻,确认屋内无埋伏后,才轻轻叩了两下窗棂。
明兰笔尖一顿,抬头望来。见是他,眉心微动,随即起身推开了窗。
“谢将军?”她声音压得很低,“这么晚了,可是军中出了事?”
“不是军中。”谢无妄站在窗外阴影里,“我在找一份文书——提过‘南庆’‘兵部’或‘外宅’的任何字据。”
明兰怔了一下,“您说的是……公务机密?”
“算是。”他淡淡道,“也可能是一张废纸。但若真有,现在就得看到。”
她沉默片刻,忽然转身走向书案底层,抽出一本泛黄的《算学辑要》。“这几日我在刷题备考,翻到这本书时发现夹页有些异样。”她翻开中间一页,从夹层里抽出一张折叠的信笺,“原以为是谁乱塞的草稿,可越看越不对劲。”
谢无妄接过,展开一看,瞳孔骤缩。
纸上写着:“南庆使臣已备妥火器图样,只待三日后寿宴混乱之际,由小秦氏内应开启地库机关,引燃药引。”
落款无名,但笔迹与他在小秦氏私库见过的账本完全一致。更关键的是,信纸边缘印有工部特制水印——只有高级密函才会用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