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江水、可能存在的污物、甚至水下的暗礁……每一样都可能让伤势恶化。
他为何要如此隐忍?
是习惯使然,还是另有缘由?
一种莫名的担忧,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恼在她心中交织。
气恼他的不爱惜自己,也气恼他突然对自己的疏离。
梁山伯坐在她对面,似乎想找些话题宽慰她,可见她神色怔忡,终究只是叹了口气。
低声道:“文才兄吉人天相,定然无碍的。英台你也莫要过于忧心了。”
祝英台回过神,勉强笑了笑:“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她避开了梁山伯关切的目光,心中那份因马文才而起的波澜,让她无法再如往常般坦然面对梁山伯的温暖。
车队回到尼山书院时,已是夕阳西下。
众人各自散去休息。
祝英台却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
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从自己带来的妆奁里找出了一小瓶上好的金疮药——
揣着药瓶,脚步迟疑地来到了马文才的甲字一号房外。
院内静悄悄的,与远处的喧闹仿佛两个世界。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欲叩门,却听到里面传来极低的交谈声。
是观砚的声音:“……公子,伤口颇深,须得仔细清理上药,恐会有些疼,您忍着些。”
接着是马文才那听不出情绪的声音:“无妨,动作快些。”
祝英台的心揪了一下。
他果然伤得不轻!
她不再犹豫,轻轻叩响了房门。
里面的交谈声戛然而止。片刻后,房门被观砚打开一条缝。
见到是她,观砚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恭敬:“祝公子。”
“我……我寻了些伤药,想来……或许文才兄用得上。”
祝英台举起手中的小药瓶,声音有些不自然。
观砚回头看了一眼屋内,似乎是在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