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颔首,随着观砚离去,青灰道袍的背影在肃杀紧张的太守府中,显得格格不入,却又莫名带来一丝诡异的安定感。
待道人离去,马文才立刻召来心腹侍卫,一道道命令如同冰珠砸落。
冷厉而高效:“立刻动用所有暗线,传令各地商号、联络江湖黑白两道,悬天价搜寻百年参、天山雪莲、深海贝珠、血灵芝!提供确切消息者,重赏!能献上药材者,马家欠其一个人情!”
“加强府中戒备,尤其是静萱堂,没有我的命令,一只苍蝇也不准随意进出!
所有接触过夫人饮食熏香之人,即便已排查过,也给我继续暗中盯着!”
他站在廊下,秋风吹动他墨色衣袍,猎猎作响。
侧脸线条冷硬,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寒潭与压抑的疯狂。
此时的马文才,仿佛一柄出鞘的凶刃,周身散发着令人胆战心惊的戾气与掌控力。重生历练出的心智与手腕,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与此同时,远在尼山书院,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马文才的骤然离去,虽让祝英台心生牵挂与怅惘,但时日稍长,那份因他若即若离而搅乱的心湖,似乎正随着他的缺席而慢慢沉淀恢复。
加之再无那些恼人的刁难与过于迫人的关注,书院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平静”。
午后暖阳,藏书楼一角。
祝英台与梁山伯对坐案前,共读《诗经》。
梁山伯神情专注,时而低声吟哦,时而认真向祝英台请教释义。
他穿着浆洗得干净却依旧显旧的青衫,袖口磨损处被细密地缝补过,透着清贫与整洁。
“英台,你看这句‘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情感真挚热烈,却又含蓄至极,当真妙笔。”
梁山伯抬头,目光温润地看向祝英台,带着纯粹的欣赏与求知欲。
祝英台微微一笑,放下手中书卷:“是啊,山伯兄总能品出诗中深意。”
窗外庭院,玉兰正与几位女伴漫步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