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被姑爷训诫后,她见到马石总有些不好意思。
但此刻见他并未因那事疏远或嘲笑自己,反而出手相助,心中那点芥蒂倒也淡了。
“少夫人和公子在内?”马石问道。
“嗯。”银心点头,“小姐在给姑爷绣香囊呢。”
马石闻言,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稍纵即逝。
他侧身让开道路,“我去巡查院防。”
“好。”银心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廊柱后,才轻轻舒了口气,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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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才听着观砚的禀报,面色沉静如水,唯有指尖在紫檀木案几上轻轻敲击,显露出他内心的思虑。
“公子,流言的源头已初步查明,虽几经转手,隐匿极深,但最终指向……长安。”观砚声音压得极低。
马文才眸光一凛,寒芒乍现:“司马景明……果然是他。”
他冷哼一声,“暗箭不成,便改用此等宵小手段,想用流言蜚语来阻我查案。”
“乱我心神,甚至间接离间马家与江南众士族?真是小看他了!”
他站起身,踱至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五皇子此举,看似阴险,实则也暴露了他的急切与顾忌。
他定然是怕自己真查出什么,或者,是想借此将自己拖入泥潭,无暇他顾。
“既然他先出手了,那便休怪我不客气。”
马文才转身,语气决断,“来而不往非礼也。观砚,你立刻去办几件事。”
他低声吩咐,语速不快,却条理清晰,步步为营:
“第一,将我们之前掌握的,关于五皇子司马景明如何力排众议。”
“一手举荐梁山伯为上虞县令的证据。‘不经意’地散播出去。”
“要让人知道,这位梁县令,可是五殿下眼前的‘红人’。”
“第二,着重强调,梁山伯上任不过月余,上虞便发生如此骇人听闻的灭门惨案。”
“而梁县令至今束手无策,毫无建树,其治理能力、应变之才,实在令人堪忧。”
“若非其无能,何至于让匪徒如此猖獗,让士族百姓惶惶不可终日?”
“第三,”马文才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暗示一下,五皇子举荐如此不堪之人,是识人不明,还是……别有用心?毕竟,地方不宁,对谁最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