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祝公远又急又气,“文才他……他刚才是不是动手了?他这样子上去,万一对英台……”
“爹,娘!”祝英齐此时也赶了过来。
他显然已大致了解了情况,连忙拉住父母,“你们别急!”
“我相信文才,他绝不会对英台怎么样的!”
“他此刻上去,定是有话要说。至于梁山伯……”
他冷哼一声,语气笃定,“定然是,他咎由自取!我们此刻上去,反而坏事。”
祝公远夫妇看着儿子笃定的神色,又看看面无表情却态度坚决的观砚。
终究是被祝英齐半哄半拉着,忧心忡忡地暂时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他们相信儿子的判断,也但愿……马文才能理智处理。
绣楼之上,隐隐传来女子压抑的哭泣声。
马文才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哭声,胸膛剧烈起伏,手上的伤口和额角的血迹尚未处理。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房门。
屋内,祝英台正伏在榻上,肩头因哭泣而微微耸动。
听到开门声,她惊惶抬头,泪眼婆娑中。
看到的是马文才那张带着伤痕、冰冷紧绷,却又仿佛压抑着滔天巨浪的脸。
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如同两口幽深的寒潭,里面翻涌着噬人的风暴。
那风暴里裹挟着滔天的怒火、蚀骨的嫉妒,还有……一种被深深刺伤后的痛楚。
祝英台被他这副模样吓得止住了哭泣,只剩下细微的抽噎,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马文才反手重重关上门,隔绝了外界。
他一步步走近,步履沉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祝英台的心尖上。
室内没有点灯,光线昏暗,唯有窗外透进的残余天光,映照出他脸上冰冷的线条和那双灼灼逼人的眸子。
他在榻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因极力压抑而显得异常低沉沙哑。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破庙……那一夜,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不容她有丝毫闪避,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要剖开她的灵魂,看清里面是否藏着他不愿面对的污迹。
他嫉妒得发狂,只要一想到梁山伯描述的那个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