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从怀里掏出最后几枚银针，瞅准时机射向影卫的膝盖。那些杀手虽然迅捷，却对这种阴柔的暗器防备不足，接连有三人被射中，惨叫着坠入暗河，很快就没了声息——显然河水有毒。

燕十三的主战场在铁索两端。他发现这些影卫虽然擅长近身搏杀，却不擅水战，只要将他们逼到铁索中段，对方就会因失衡而露出破绽。锈刀的红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弧线，每道弧线都伴随着影卫的惨叫，血珠滴落在河面上，激起一圈圈涟漪。

激战中，燕十三突然注意到影卫的脖颈上都戴着青铜令牌，令牌的形状与黑袍人拐杖的宝石惊人地相似。他挥刀斩断一个影卫的令牌，令牌落地时发出清脆的响声，对岸的影卫动作竟有了瞬间的迟滞，像是被某种信号干扰。

“他们靠令牌传递指令！”燕十三喊道，锈刀突然转向，专挑影卫的令牌下手。

这招果然奏效，影卫的阵型渐渐混乱。石头抓住机会，重剑砸断铁索的固定桩，铁链带着剩余的影卫坠入暗河，激起巨大的水花。水面上的火焰在挣扎中渐渐熄灭，暗河重新被黑暗笼罩，只剩下影卫们最后的惨叫在通道里回荡。

燕十三瘫坐在岸边，锈刀插在地上支撑着身体。他看着对岸的黑暗，突然想起黑袍人最后的眼神——那不是赴死的决绝，是解脱。铁索对岸的石壁上，似乎有个模糊的印记，形状与他掌心的狼头锈迹完全重合。

“我们得尽快过河。”老赵用石块测试着水深，“刚才的动静肯定引来了更多追兵。”

石头突然指着水面：“十三哥，你看！”

暗河的水流不知何时变得湍急，河底沉着的木筏残骸竟在缓缓移动，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燕十三的锈刀突然震颤，刀身的红光指向河中央——那里的水面正在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泛着微弱的金光。

“是‘水转石’！”老赵的声音带着惊喜，“镇北侯留下的暗河渡船，靠水流驱动！”

三人合力将最近的木筏残骸拖到岸边，用铁链将几块木板捆在一起。当他们的简易木筏驶入漩涡时，燕十三突然看到河底沉着具尸体，穿着黑袍，手里还紧紧攥着半块青铜令牌——那是黑袍人的令牌，另一半显然在影卫首领手里。

“他早就知道影卫在这里。”燕十三的掌心旧疤传来刺痛，锈迹爬上脸颊，与眼角的血渍混在一起，“他启动自毁装置，不只是为了拦追兵，是为了给我们争取过河的时间。”

木筏随着漩涡旋转，速度越来越快。石头紧紧抓着重剑，剑身上的金芒与漩涡中心的金光相互呼应，像是在指引方向。燕十三望着逐渐远去的暗河两岸，突然明白黑袍人为何要选择这种方式赎罪——有些秘密，只能藏在水底，永远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