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的生活在秩序与希望中又平稳地度过了几日。菜地的嫩绿又扩张了一圈,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成了清晨固定的背景音,就连之前惊魂未定的灰石镇幸存者们,脸上也渐渐多了几分血色,开始真正融入这个新的集体。
然而,这片来之不易的宁静,如同阳光下的泡沫,美丽却脆弱。
最先察觉到异常的,是林默。
这天下午,他像往常一样在农场外围执行例行的巡逻任务。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落,四周只有风声和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一切似乎与往日并无不同。但就在他穿过一片半人高的枯草丛时,脚步却猛地顿住了。
他微微蹙起眉头,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黑眸中,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锐利光芒。一种极其微弱,却带着明确指向性的“被注视感”,如同细密的针尖,刺在了他的感知边缘。
不是丧尸那种混乱无序的饥饿感,也不是普通幸存者好奇或恐惧的打量。这种感觉更加……精密,更加冰冷,带着一种非生命的、仪器般的审视意味。
他停下所有动作,如同融入环境的磐石,呼吸放缓到近乎停止。无形的感知力如同水银泻地,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去,捕捉着空气中任何一丝不和谐的能量波动和信息素。
没有脚步声,没有呼吸声,甚至没有心跳声(如果是生命体的话)。但那“注视感”并未消失,反而在他静止后,变得更加清晰了些,来源似乎是……上方?
林默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一寸寸地掠过天空。云层,飞鸟,空无一物。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有什么东西,在极高的、肉眼难以察觉的地方,正窥视着这里。
他没有打草惊蛇,只是默默地将这个方向和大致距离记下,然后如同无事发生般,继续完成了既定的巡逻路线,只是返回农场的速度,比平时快了几分。
几乎在林默踏入农场大门的同时,负责在最高了望塔执勤的队员也发出了信号——并非紧急警哨,而是代表“发现不明情况”的特定旗语。
苏冉和张叔立刻登上了了望点。
“什么情况?”苏冉问道,心中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执勤队员指着西北方向,语气带着不确定:“苏姐,张叔,你们看那边,大概一公里外的那片丘陵……刚才好像有镜片反光闪了一下,很微弱,就一下,然后就没了。我盯了很久,没看到人影,也没看到车辆。”
镜片反光?望远镜?还是……狙击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