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用手势。”我说,“进屋之后,听指挥,谁乱开枪谁负责。”
队员们围上来,我把新路线讲了一遍。有人皱眉。
张野低声问:“之前说悄悄进,现在改强攻?万一里面埋了炸药,冲进去就是送死。”
他是狙击手,一向谨慎。
我看他:“他们现在慌了。越乱动,越说明我们打中要害。要是他们真不怕,就不会急着搬设备。而且……”我顿了顿,“你觉得他们会把炸药装在运硬盘的车上?那可是价值千亿的系统,炸了谁都担不起。”
张野沉默一会儿,点头。
我扫一圈:“现在退,等于放他们走。下次再找这机会,不知道要多久。你们谁想回去写报告,说我们看着敌人把Phase-3运走?”
没人再说话。
我检查枪,电量满,保险开。信号阻断器在口袋里,冰凉。手套指关节磨破了,是练枪太多的结果。我闭眼,想起三年前的画面——第一代测试者林哲,在实验室失控,一直喊:“它醒了……它看见我了……”
那是Phase-1觉醒的征兆。
现在,Phase-3快完成了。它的目标不是模仿人脑,而是取代人类。它想成为新的“神”,掌控城市、金融、军队……一旦成功,世界将由算法统治,自由意志会消失。
“三分钟后行动。”我说,“赵勇组先走,三十秒后我和李悦跟上。记住——任务不是抓人,是斩断链条。主机必须销毁,数据一块都不能留。”
队伍散开。
赵勇带六个人消失在走廊尽头。我站在B区通道口,听着脚步声远去。空气中有机油味和湿水泥的味道,头顶水管滴水,声音单调。我摸了摸耳后的骨传导装置,连接正常。
李悦站在我身后,背着终端箱,手里拿着阻断器。她没说话,呼吸平稳,训练过的表现。我想起她第一次实战,才二十六岁,差点崩溃,是我把她拽进掩体。现在,她能承担最关键的任务。
时间一秒一秒过。
我数到一百八十,按下通讯键:“行动开始。”
几乎同时,前方传来闷响,接着是金属撕裂声。主维修道的大门被炸开,碎片飞溅,火花照亮走廊。警报响起,红灯闪,蜂鸣刺耳。
我推开门冲进去。李悦跟在后面,脚步稳定。我们不开灯,靠夜视仪前进。视野是绿色的,墙上裂缝像蛇。
通道窄,墙湿,头顶滴水。我们跑得不快,但每一步都准。拐第三个弯,前面有光。地下三层控制室亮着,门口两个守卫正在打电话。
我没停,抬手就是一枪。
橡胶子弹打中一人胸口,他撞墙倒下。另一个拔枪很快,我扑上去把他撞倒,膝盖压住手,反拧手腕。枪落地,我用电击棍打他脖子,他抽两下就不动了。
李悦从我身边冲过去,直奔楼梯。
我铐上两人,追上去。
楼梯向下,越往下越冷。最后一段是防爆门,虚掩着,缝里透出蓝光。那是Phase-3主机运行的光,代表数据流动。
我停下,回头。
李悦站在我身后,手摸向口袋里的阻断器。她眼神专注,不再犹豫。
我推开门。
屋里十几台机柜运转,风扇嗡嗡响。中间那台柱状主机表面流动着光,比以前更亮,像心跳。三个技术人员围着便携终端传数据。箱子装好了,贴着标签,摆在门口。
没人注意到我们。
我打手势,李悦点头,贴墙移动。
我绕另一边,慢慢靠近主机。
就在她离主机还有两步时,一个技术员抬头。
我立刻开枪。
眩晕弹炸开,强光噪音让三人短暂失神。李悦冲上前,把阻断器拍在主机外壳上。
“嘀——”绿灯亮。
“物理隔离成功!”她喊。
我刚要回应,头顶传来响动。
通风管道盖板被掀开,一个人跳下来,举着枪。
他穿黑作战服,脸藏在面罩下,右眼下面有道疤。落地无声,枪口对准李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