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心猛地一跳!这话是什么意思?是随口感慨,还是……意有所指?
老篾匠继续慢悠悠地说,像是在拉家常,又像是在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老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可有些债,年头久了,连债主自个儿都忘了为啥要讨,就剩下一股子怨气,逮着谁沾边就缠谁,不死不休。”
陈默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他感觉老篾匠这话,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冤债?缠人?不死不休?这分明是在说他身上的“阎王债命”!
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他也能看出来?!
老篾匠似乎没注意到陈默的异常,依旧望着夜色,喃喃道:“尤其是那种……沾了水,又带了土的怨气,最是缠人。像是水鬼,又不全是。像是地缚灵,又凶得多。这种东西,记性不好,脾气却大,认准了味儿,隔着十里地都能嗅着追过来。”
水?土?陈默的脑海里瞬间闪过青龙河那冰冷刺骨的河水和漆黑滑腻的鬼爪!还有老纺织厂那布满灰尘和死气的暗室!难道老篾匠说的是追踪他的那个东西?!他连这个都知道?!
陈默浑身冰凉,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这老篾匠……绝非凡人!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老篾匠终于转过头,浑浊却锐利的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了陈默的脸上,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肉,直视他灵魂深处的秘密。
“娃子,”老篾匠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身上沾的那东西,凶得很。寻常的辟邪物件,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它记上你了。”
陈默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老篾匠看着他惊恐的表情,微微摇了摇头:“别怕。老头子我没别的本事,就是活得久了,见得多了。你这事,我管不了,也惹不起。”
他顿了顿,指了指陈默一直下意识捂着的胸口:“你怀里那串铜钱,是个老物件,有点灵性,能护着你。但就像灯油,总有用完的时候。你得趁着还有亮,赶紧找能添油续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