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渊脸色微沉,还想再劝,叶尘已抬手打断:“此事朕意已决,下月开始筹备,明年春闱正式开考。你们若有精力反对,不如多想想怎么帮新政推行,少琢磨些没用的‘圣贤道理’。”
官员们悻悻退下,屏风后的柳若璃走出来,眉头紧锁:“王渊今日带这么多人来,不是真反对算科,是在试探陛下的底线——他们想知道,新政到底能改到什么程度。”
“不止。”叶尘拿起那份旧档,指尖在“王承业”三个字上重重一按,“他们怕的是,我们查到旧档里的猫腻。王承业当年贪墨军饷,王渊肯定知情,甚至可能分了一杯羹——他们反对新政,说到底是怕我们挖得太深,把他们的老底都翻出来。”
此时,吏治司的巡按御史张恒,正在徐州的一家酒肆里,盯着角落里的一个中年男子。男子是前兵部的旧吏,名叫刘全,当年负责军饷核销的文书之一。张恒按柳若璃的吩咐,乔装成商人,已跟踪他三日。
“刘兄,喝一杯?”张恒端着酒壶走过去,将一锭银子推到他面前,“我想打听点事——天启七年,那三十万两雁门关军饷,到底去哪了?”
刘全的手猛地一抖,酒洒了满桌。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兄弟,这事别问!王尚书的人盯着呢,问了会死人的!”
“我知道你怕。”张恒又推过去一锭银子,“但你想想,当年你只是个小吏,却被革职流放,王承业父子却官运亨通,这不公平。只要你说实话,我保你平安,还能帮你翻案。”
刘全盯着银子,脸色变幻不定。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他终于咬牙道:“那三十万两,根本没送雁门关——王承业让我伪造了回执,把银子运去了他老家的地窖,后来听说,一部分给了王渊疏通关系,一部分买了江南的庄园。”
张恒心中一凛,刚要追问细节,酒肆外突然冲进来十几个黑衣人,手里握着刀,直奔刘全而来:“刘全,拿了不该拿的钱,该上路了!”
刘全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张恒拔出腰间的短刀,挡住黑衣人的去路:“光天化日,竟敢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