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暴雨夜局中局,假亲演尽真心辨

“错了。”叶尘的声音冷了下来,“那支笔是父亲送的,刻的是‘忠’字。母亲给你的,是一块刻着‘孝’字的玉佩,不是笔。”

“叶云”的脸色瞬间惨白,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二位进来的是“叶恒”。叶尘问他:“最后一日,你帮四姨娘筛杏仁粉时,四姨娘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叶恒”想了想,回答:“她说‘今年的杏仁粉够做一冬的糕了’……”

“不对。”叶尘摇头,“四姨娘说的是‘你小时候筛粉总撒一地,现在倒是熟练了’。”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失望,“你连与你‘母亲’最后说的话都记不住,却能把二十年前的旧事背得一字不差,不觉得奇怪吗?”

“叶恒”的头埋得更低,肩膀微微颤抖,却不再说话。

接下来的七位“兄长”,每个人的回答都或多或少露出了破绽:“叶澜”记不清与叶婉清聊的风筝细节;“叶峰”忘了二姨娘鹦鹉的名字;负责流民安置点的“兄长”,甚至说错了流民老农的籍贯——这些细节,真正的叶家子弟绝不会记错。

九人都被问话完毕后,萧策将密报递给叶尘:“陛下,他们的回答与暗卫记录的细节全对不上,而且……五日来,他们从未主动提起过真正的亲人之间该有的牵挂,比如问起当年府里的老仆,或是将军府的旧物。”

叶尘看着密报,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系统的提示还在脑海里回荡,九人异常的情绪波动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上。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五日来的温情,难道全是假的?他们真的是冲着颠覆新政来的?

“萧策,”叶尘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犹豫,“你说,会不会是他们……有什么难言之隐?比如被人胁迫,不得不这么做?”他想起“叶靖”哭着喊“娘”的模样,想起“叶恒”帮四姨娘筛粉的动作,心里竟生出一丝“挽救”的念头——若他们真的有苦衷,或许,还有回头的机会。

萧策愣了一下,随即低声道:“陛下,暗卫查到,他们与蛮族细作有过接触,兵备司的兵器、太医院的药材、漕运的粮草,都有被他们动过手脚的痕迹……但您若想查,属下可以继续深入,找出他们的‘苦衷’。”

叶尘点头:“继续查。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要惊动他们。奶奶的后事按规制办,对外只说‘老太太寿终正寝’,但暗地里,我要知道他们的每一个动作。”他要将计就计,看看这些“假亲人”在老太太“仙逝”后,还会有什么动作;他更想知道,他们背后的人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

而偏殿外,“叶靖”与八位“兄长”正站在廊下,看着暴雨中的东宫。“叶靖”压低声音,语气带着狠厉:“叶尘在查我们,看来老太太的死不是意外,是陷阱!”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叶澜”着急地问,“防汛的计划已经搁置,现在又被怀疑,再待下去,迟早会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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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什么!”“叶靖”瞪了他一眼,“叶尘没有确凿证据,不敢动我们。我们继续演,等老太太的后事办完,借口‘守孝’离开东宫,再找机会重新部署。记住,谁都不能露出破绽!”

九人达成共识,转身回到为他们安排的偏殿。他们不知道,叶尘正通过暗卫的“传音蛊”,听着他们的每一句话。叶尘的手指攥紧了茶杯,指节泛白——原来,他们的“悲痛”真的是演的,他们的“亲情”全是伪装。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再等等,或许,还有一丝挽救的可能。

四、灵堂守夜:演技终破,真心难藏

老太太的灵堂设在东宫的正厅。白绸挂满了廊柱,灯笼换成了白色的冥灯,供桌上摆着老太太的牌位和生前爱吃的杏仁糕、莲子羹。叶尘穿着孝服,跪在蒲团上,目光盯着牌位,神色凝重。

“叶靖”与八位“兄长”也穿着孝服,跪在叶尘的两侧。他们按照规制,为老太太守夜——按习俗,亲人要守夜三日,日夜不离灵堂。

第一夜,暴雨还未停。灵堂里只有烛火跳动的声音,和外面的雨声。“叶靖”时不时起身,给老太太的牌位上香,动作“恭敬”,眼神却在四处打量——他在观察灵堂的守卫,在寻找离开的机会。

叶尘看在眼里,心里的失望又深了一分。他突然开口:“父亲,您还记得吗?我小时候,奶奶总在守夜时给我讲故事,讲您当年征战漠北的事。”

“叶靖”的身子一顿,随即笑道:“记得,你奶奶总说我当年中箭的事,让你以后别学我冲动……”

“不对。”叶尘摇头,“奶奶讲的是您第一次领兵,大胜归来,却因为丢了一面军旗,被父亲罚跪祠堂的事。您当时还说,那面军旗是您的命,丢了军旗,比丢了命还难受。”

“叶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二夜,雨渐渐小了。灵堂里的烛火忽明忽暗,映得九人的脸忽阴忽阳。“叶澜”打着哈欠,看起来很疲惫——他演了这么久,早已身心俱疲。叶婉清端着一碗姜汤进来,递给“叶澜”:“三哥,喝点姜汤暖暖身子,守夜辛苦。”

“叶澜”接过姜汤,随口道:“多谢婉清妹妹,还是你贴心。”他喝了一口,就把碗放在了一旁——真叶澜最怕姜的味道,喝姜汤时会皱着眉头,小口小口地抿,绝不会像他这样随意。

叶婉清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悄悄退到了一旁。她或许说不出哪里不对,但直觉告诉她,眼前的“三哥”,不是真正的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