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开会,那个海归总监明里暗里说我‘这个理论不行…那个计划分析不到位…’,你以为爸容易吗?”
他指着儿子的练习册,手指因为激动而发颤,“你必须考第一,不然将来跟我一样受气!我辛辛苦苦供你上重点高中,不是让你给我考第十二的!”
赵云龙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咬着牙,把练习册紧紧抱在怀里。
客厅的挂钟“滴…答…滴答…”地响,像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争吵倒计时,空气里弥漫着白酒的辛辣和蜂蜜水的甜腻,搅在一起,成了种让人窒息的味道。
赵泽民看着儿子紧绷的侧脸,突然觉得,这第十二名,像根刺,扎在他刚刚升起的“副总”光环上,格外刺眼。
他认定了,儿子就是不够努力——他赵泽民能从部门经理拼到副总,儿子凭什么不能从第十冲到第一………?
那晚的争吵像道裂痕,悄无声息地在父子间蔓延。
赵泽民第二天醒酒时,头痛欲裂,看见客厅茶几上摆着杯醒酒汤,旁边放着儿子的物理练习册——那道没做出来的大题旁边,被赵云龙用红笔写满了解题步骤,字迹挤得密密麻麻。
他心里动了动,想对儿子说句“昨晚爸喝多了”,可瞥见墙上挂着的“副总”任命书,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是领导了,领导哪能随便低头?
转身走进儿子的房间时,赵泽民看见儿子的书桌抽屉半开着,那个昨天生气时摔坏的那个蓝色“学霸同款”文具盒被塞在最里面,上面压着已经写完的试题本。
桌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缺了角的旧塑料盒,那是赵云龙小学时用的,上面印着的奥特曼也已经褪了色。
父子俩人间隔阂像藤蔓般,悄无声息地爬了出来,布满了整个日子。
赵泽民从此开始把“你必须考第一”挂在嘴边,像敲钟似的,早晚各一次。
早上吃早饭,他盯着儿子眼下的黑眼圈,粥勺在碗沿敲出“当……当…”声:“昨晚又熬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