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乐军找到负责楞场的老机修工“铁师傅”,两人蹲在一台暂时熄火的拖拉机旁。铁师傅满手油污,正皱着眉头检查发动机。
“老铁,咋样?这老伙计还能扛住不?”麻乐军递过去一根自己卷的旱烟。
铁师傅接过,就着麻乐山递来的火点上,狠狠吸了一口,叹道:“老麻,不瞒你说,这几个大家伙,岁数都比咱家小子都大了!零件磨损得厉害,缸压都不足了。场里批的新零件还没到,只能凑合着修修补补。”
麻乐军看着拖拉机履带上崩断后又用铁箍勉强箍起来的链轨板,沉默了一会儿,说:“再坚持坚持,我已经跟上面打了报告,争取明年能给咱们换两台新的。眼下,安全第一,该修的修,该停的停,绝不能带病作业。”
他又转到堆放工具和油料的仓库。看到几个油桶随意放在露天,盖子也没盖严实,他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把保管员叫过来:“小刘!这油桶就这么放着?万一哪个小子抽烟不小心蹦个火星过来,你这仓库还要不要了?还有,这油料消耗记录,咋对不上数?差了两升,咋回事?”
保管员小刘支支吾吾,脸涨得通红。
麻乐军盯着他,语气放缓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小刘啊,咱们场里,一颗螺丝钉,一滴柴油,那都是国家财产,是咱们工人一滴汗珠子摔八瓣挣来的!咱们可以穷,可以累,但不能没了骨气,不能占了公家便宜!那两升油,是你私下里给人了,还是记错了账,你自己心里清楚。今天下班前,把账给我弄明白,油桶都给我搬进库房,盖严实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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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低着头,嗫嚅着答应了一声,赶紧去搬油桶。麻乐军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他知道,有些口子不能开,有些规矩必须立住。
除了这些生产上的大事小情,工人们之间难免有些鸡毛蒜皮的矛盾,也常常会找到这位看起来威严、实则心里装着大家的老场长。
这天中午,在工棚吃饭的时候,两个年轻工人因为谁多打了一勺猪肉炖粉条里的肉片,吵得面红耳赤,差点动了手。
众人劝不住,只好把麻乐军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