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险恶,这世间就是如此。帝尊下次,可不要再轻易相信旁人了。”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屋内。
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顺着水汽飘入裴玄度的耳中。
“对了,药浴需足两个时辰,若是帝尊提前出来,药性反噬,经脉损伤只会更重。帝尊,好自为之。”
裴玄度起身的动作戛然而止,整个人僵在原地。
胸口的气血剧烈翻涌,他简直快要气炸了。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居然敢耍他!
三界之中,还从未有人敢如此戏弄他!
这么可恶。
这么狡诈。
这么无耻。
她绝对不可能是雪倾!
他咬紧牙关,盯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冰冷的眼眸里燃起两簇怒火。
好,很好。
等他出去,他一定要找她好好算这笔账!
两个时辰,对裴玄度而言,漫长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他憋着一肚子的火,强忍着那蚀骨的痛痒,直到浴桶中的水彻底变得清澈冰冷,药性散尽,他才从桶中起身。
裴玄度换上一身干净的里衣,走出那间临时搭建的隔间,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倒要看看,那个胆敢戏耍他的女人,躲到了哪里去。
然而,当他走出房间,一眼便看到了院中的景象。
薛青并未离开。
她悠闲地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手中捧着一本不知名的古籍,桌上还放着一壶冒着热气的清茶。
午后的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在她身上落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她神情专注,偶尔抬手,将一杯茶水送至唇边,姿态闲适得仿佛这里不是疗伤的竹院,而是某个风景绝佳的茶馆。
一边是自己痛不欲生,另一边却是对方的悠然自得。
强烈的对比,让裴玄度心中的怒火彻底引爆。
裴玄度胸中的怒火“腾”地一下窜到了头顶。
他太虚印一闪,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瞬间凝于掌心。
他提剑上前,没有半分犹豫,剑尖直指薛青的咽喉,想要打碎这女人让人这恼怒的平静皮囊。
剑风凌厉,带着冰冷的杀意,吹动了薛青额前的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