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毒花暗局

他需要找到一个破局点。

终于,在第三天下午,他等待的机会出现了。

他看到一个平日里与李茂交好、同样有些偷奸耍滑的药童王柒,从库房领取了一小批药材,其中赫然包括几株品相相对较差的“腐骨花”——这通常是作为练习处理或炼制低等药散用的。

而根据墨尘之前的观察,王柒此人贪图小利,手脚并不干净,时常会偷偷克扣一点边角料,私下兜售给一些外门弟子换取资源。

一个冒险的计划在墨尘脑中迅速成型。

傍晚收工后,墨尘没有直接回屋,而是绕到了丹房后院堆放废弃丹炉灰烬的地方。这里气味刺鼻,平时人迹罕至。他小心翼翼地用旧布包着,从灰烬深处挖出了一小块未曾完全燃尽的、掺杂了某种劣质毒草残渣的硬块——这是他前几天清理丹炉时无意中发现并偷偷藏起的,本身毒性微弱,但气息与腐骨花有几分相似,且其性质极不稳定,遇火或剧烈灵力冲击易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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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这毒渣块细细碾磨成粉,用油纸包好藏入袖中。

随后,他刻意等到天色完全黑透,估摸着大部分人都已休息,才悄无声息地来到王柒居住的小屋附近。他并未靠近,而是远远地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潜伏下来,全力催动灵觉,感知着周围的动静。

夜阑人静,只有虫鸣。

约莫子时前后,小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王柒鬼鬼祟祟地探出头左右张望了一番,然后揣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布袋,溜了出来,看方向竟是朝着杂役区那边去了——他果然要去做私下交易!

墨尘眼神一凝,就是现在!

他如同暗夜中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潜入王柒的小屋。屋内陈设简单,他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墙角的那一小捆腐骨花。

时间紧迫!他迅速上前,拿出那包毒渣粉末,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其中两株腐骨花的根部及叶片背面——既要让其沾染上异常气息,又不能太过明显。做完之后,他立刻将剩下的粉末连同油纸一起塞进灶膛深处,处理干净一切痕迹,迅速退出了小屋,消失在黑暗中。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息时间,快得如同没有发生过。

第二天,一切如常。

然而,刚到午后,丹房西侧一间负责炼制低等解毒散的外围丹室,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和一声凄厉的惨叫!

顿时,整个丹房都被惊动了!

墨尘跟着人群跑过去,只见丹室内一片狼藉,一个小丹炉被炸得裂开,炉火引燃了旁边的药材,冒出滚滚黑烟。一个年轻的炼丹学徒满脸焦黑,倒在地上痛苦呻吟,他的右手手掌一片血肉模糊,并且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黑色,显然是被毒火和爆炸所伤。

而散落在他身边的药材中,赫然就有那几株来自王柒领取的、被墨尘动了手脚的腐骨花!

“怎么回事?!”闻讯赶来的钱富执事脸色铁青,厉声喝问。他的目光扫过现场,尤其在看到那几株腐骨花时,瞳孔几不可查地微微缩了一下。

负责此丹室的炼丹师吓得脸色惨白,噗通一声跪下:“执事明鉴!弟子…弟子也不知啊!方才正要投入腐骨花入炉提炼,炉火突然失控爆裂,还…还产生了极强的毒烟反噬!这…这腐骨花的毒性似乎异常狂暴,绝非寻常!”

“腐骨花?”钱富眉头紧锁,上前几步,捡起一株未被完全焚毁的腐骨花,仔细探查。当他感知到花朵上残留的那一丝微弱却异常狂暴、与他精心注入的幽熵之气截然不同的毒性时,眉头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