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她低声说,“它不是在排斥,是在吸收。”

季延也察觉到了异常。他低头看了眼“方舟”表,屏幕早已黑屏,但表壳仍在微微发烫,仿佛在回应某种信号。

“它想利用那支箭重建信号通道。”他声音低沉,“一旦成功,就能反向追踪我们的生物频率,彻底锁定血脉源头。”

白幽抱紧阿澈,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如果真是这样,那最后一击不仅未能杀死它,反而给了它进化的契机。

风沙更大了,吹得人睁不开眼。

远处的母巢残骸仍在蠕动,断裂的藤蔓不断再生,新长出的部分更加粗壮,表面浮现出类似血管的纹路。

而那支“寻”字箭,已完全没入眼眶,只剩尾羽露在外头,轻轻颤动。

阿澈又咳出一口血。

这次是黑紫色的,带着泡沫。

白幽低头看他,发现孩子的睫毛轻微抖动,像是在做梦。他的嘴唇微动,吐出两个字:

“姐姐...”

她没有回应,只是将他的头轻轻按进自己胸口,不让风吹到他的脸。

季延靠在掩体边缘,凝视着那座仍未倒塌的巨塔。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要么赶在它完成吞噬前摧毁核心,要么等它彻底苏醒,把他们都变成养料。

他伸手触碰炸毁的声波炮残骸,金属滚烫,线路尽断,再也无法启用。

白幽站了起来。

动作很慢,仿佛每一步都在对抗身体的极限。她走到季延身旁,捡起一块锋利的三角铁片,绑在手腕上当作临时武器。

“还有别的办法吗?”她问。

季延摇头。

“那就拼。”她说。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远方的母巢忽然停止了蠕动。

整个战场安静了一瞬。

紧接着,那张脸的嘴部缓缓张开,仿佛要说出什么。

但从里面伸出的,是一截缠满木牌残片的藤蔓。

那正是阿澈的星形木牌,此刻已被撕裂成两半,一半卡在藤蔓中,另一半冒着青烟,像是被高温灼烧过。

白幽瞳孔骤缩。

她认得那纹路。

和她左臂机械鹰上的标记,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