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眼光得放长远。”张西龙安慰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把乡亲们的关系处好了,咱们才能安心做事。这点投入,值得。”
果然,第二天,张西龙就让大壮去买了红布,做了几个醒目的浮标,将养殖区的边界和预留的公共航道标得清清楚楚。消息传开,屯里人对张西龙的看法又好了不少,觉得这小子虽然能折腾,但办事讲究,不小气。
然而,这边的风波刚平,另一边,新的麻烦又露出了苗头。
之前被张西龙清退出船员队伍的孙满囤、李福贵、王小柱三人,看到张西龙又是卖高价鱼,又是搞养殖,还跟省里专家搭上线,风光无限,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尤其是看到大壮和赵小山跟着吃香喝辣,地位水涨船高,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这天,三人凑在一起喝闷酒,越喝越憋屈。
孙满囤狠狠灌了一口酒,酸溜溜地说:“妈的!当初要不是咱们嫌风大没去,现在跟着发财的就是咱们!哪轮得到大壮和赵小山那两个傻小子!”
李福贵叹气道:“说啥都晚了,谁让咱当时胆小了…”
“胆小?”王小柱年纪小,怨气更重,“我看就是张西龙卸磨杀驴!用不着咱们了,就一脚踢开!呸!”
孙满囤眼珠一转,压低声音道:“你们说…他搞那个养殖,占着咱屯子的海,能那么顺利?万一…要是那些筏子绳子,不小心断了…或者笼子破了…省里专家还能看得上他?”
李福贵和王小柱闻言,吓了一跳,酒都醒了一半。
“满囤哥,你…你可别乱来!那是犯法的!”
“我就说说…”孙满囤嘴上这么说,眼神却闪烁不定。
这些阴暗角落里的嘀咕,张西龙暂时还不得而知。但他深知,利益的蛋糕做大过程中,必然会触动原有的格局,引来各种各样的目光,羡慕、嫉妒、甚至破坏。
他一边紧锣密鼓地配合技术员进行第一批贝苗的中间培育和分笼工作,一边也更加提高了警惕,让大壮和赵小山轮流晚上去养殖区附近值守巡逻。
发展之路,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海龙王”的称号背后,需要承担的重量,远比他想象的要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