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夜袭的惊魂一幕,如同给进山的五人敲响了警钟。这片看似慷慨的山林,深处潜藏的危机远超想象。天一亮,众人便迅速收拾营地,带着猎获的狍子和野兔,以及一丝劫后余生的疲惫,踏上了返回山海屯的路。
一路上,气氛有些沉闷。昨夜那幽绿的狼眼和凄厉的嚎叫,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娘的,以后进山说啥也得带足火药和家伙!”栓柱心有余悸地嘟囔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被狼爪划出的浅浅血痕。
福海老猎户吧嗒着旱烟,眉头紧锁:“狼群一般不会轻易攻击有准备的人,除非…除非是饿极了,或者领地受到了威胁。我看昨晚那阵势,不像是偶然碰上…”
张西龙默默听着,心中同样疑虑重重。他回想起之前在野牛沟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以及最近屯里偶尔传来的家畜莫名失踪的消息(之前只以为是黄皮子或者狐狸所为),一个更不好的猜测浮上心头——这片山林里,可能来了更厉害的家伙,扰乱了原有的生态平衡,迫使狼群也变得更加躁动和具有攻击性。
回到屯里,狼群夜袭的消息自然又引起了一阵轰动。张西龙将猎获分给大家,自家只留了条兔腿。他没有过多渲染当时的危险,但众人看着他们几人脸上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栓柱脖子上的伤,都能想象到当时的惊险,对张西龙等人的敬佩又加深了一层。
然而,张西龙的心却并未放松。他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父亲张改成和大哥张西营。
“更厉害的家伙?”张改成老爷子沉吟着,“你是说…大爪子(东北方言,指老虎)?不能吧,咱这地界多少年没见着那玩意儿了。”
“不一定非得是老虎。”张西龙目光沉静,“豹子呢?”
“豹子?”张西营倒吸一口凉气。豹子体型虽不如老虎,但更加敏捷、隐蔽,同样是非常危险的顶级掠食者。
就在他们议论的当天下午,屯子最靠山脚的王老蔫家出了事!他家拴在后院的一只半大的羊羔,夜里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拖走了!现场只留下几撮羊毛和一片狼藉的血迹,以及几个深深的、梅花状的爪印!那爪印比狼爪大,而且更加圆润,前端有尖锐的趾甲痕。
消息传来,张西龙立刻赶了过去。他仔细查看了地上的爪印和拖拽痕迹,脸色凝重起来。
“是豹子。”他肯定地说,“看这爪印的大小和步幅,个头不小。”
“豹子?!”王老蔫吓得脸都白了,“这可咋整啊!它这次拖羊,下次会不会伤人呐?”
恐慌的情绪开始在山海屯弥漫开来。一头危险的豹子在屯子附近游荡,这威胁可比狼群大多了!狼群通常还有迹可循,豹子却来去如风,防不胜防。
屯里几个主事的老人聚到一起商量,最终一致认为,这祸害必须除掉!而有能力、有胆量做这件事的,放眼整个山海屯,似乎也只有张西龙了。
面对乡亲们期盼又担忧的目光,张西龙没有推辞。他知道,这不仅是为了除害,也是为了保护屯子的安全,更是为了他刚刚有点起色的养殖场——谁知道那豹子下次会不会盯上他后院那些珍贵的活物?
“这事我来办。”张西龙沉声道,“但需要准备一下,不能蛮干。”
他并没有立刻带着枪进山漫无目的地搜索。对付豹子这种狡猾的猎手,需要的是智慧和耐心。他先是详细询问了王老蔫家羊羔被拖走的时间和一些细节,然后带着福海,在屯子周围和山林边缘仔细搜寻豹子可能留下的其他踪迹,比如挂在树枝上的毛发、粪便、或者它标记领地时在树上留下的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