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清冷的喝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响起,如同冰珠砸落玉盘。沈墨的身影从飞剑上飘然而下,落在楚清歌面前三步远的地方,长身玉立,月白道袍在阳光下纤尘不染,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气。他剑眉紧蹙,目光锐利如刀锋,死死钉在楚清歌还按着紫芝的手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姑娘!快起身!你……你坐着的,是‘紫云芝’!看这纹路色泽,至少是千年份的灵植!如此糟践,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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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歌被他这架势吓了一跳,触电般缩回手,一骨碌爬起来,也顾不上拍打沾满草屑和泥土的粗布裤子了。她看看沈墨那张写满“此物贵重、尔等凡人速速退避”的冷脸,又低头看看那株被啃得破破烂烂、蔫头耷脑、一副随时要断气模样的巨大蘑菇,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千年灵芝?仙人你没搞错吧?就它?被啃得跟狗啃过似的,都快咽气了还灵植呢?”
她语气里的怀疑和不以为然简直要溢出来,顺手还指了指旁边草丛里自己刚挖的几棵水灵灵的荠菜:“仙人,要不你看看这个?鲜嫩水灵,包饺子可香了,这才是实在东西!”
沈墨被她这“饺子论”噎了一下,清冷的表情差点没绷住。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那点荒谬感,指着紫芝根部几处极其细微、几乎与泥土同色的暗金色螺旋纹路,耐着性子解释:“凡物岂有‘金丝盘龙纹’?此乃紫云芝千年蕴养,灵气内敛,返璞归真之相!只是……”他眉头锁得更紧,盯着那些触目惊心的啃噬痕迹,声音沉了下去,“不知遭了何等邪物毒手,本源精气正在急速流逝!若放任不管,不消三日,这千年灵粹必化为朽木!”
他语气里的凝重不似作伪,楚清歌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她再次看向那株气息奄奄的紫芝,刚才脑海里那断断续续的“饿…要死了…”的意念似乎又微弱地闪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她蹲下身,没理会沈墨瞬间变得凌厉的警告目光,从自己那个破旧却干净的竹篓里翻找起来。
“本源精气流失?”楚清歌一边嘀咕,一边摸出几个皱巴巴的小布包,“饿得快死了是吧?等着!”她动作麻利地解开其中一个,露出里面一些晒干的、散发着奇异酸涩气味的草根和果子碎块。
沈墨见她不仅不听劝,反而掏出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往紫云芝上招呼,脸色一沉,袍袖微动,一股无形的灵力就要涌出制止:“凡俗之物,岂能沾染灵植!住……”
他最后一个“手”字还没出口,楚清歌已经眼疾手快地将布包里那些干巴巴的碎屑倒进随身的小瓦罐里,又变戏法似的摸出个装水的竹筒,哗啦倒进去大半,最后不知从哪里抠出一小坨粘稠的、散发着泥土清气的黑色腐殖土,也丢了进去。她用一根细树枝飞快地搅合起来,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常年与草木打交道的熟稔。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泥土腥气、草木酸涩、甚至还有一丝淡淡腐味的古怪气息弥漫开来。那味道实在算不上好闻,沈墨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眉头拧成了疙瘩。
“成了!”楚清歌看着瓦罐里那坨绿乎乎、黏哒哒、还在冒着可疑小气泡的糊状物,满意地点点头。她无视沈墨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也完全不顾自己手上沾满了那黏糊糊的绿色“药泥”,小心翼翼地将这团不明物质糊在了紫云芝那些狰狞的啃噬伤口上,尤其是根部附近几处干瘪得最厉害的地方,还特意多抹了几层,动作轻柔得像是在给受伤的小兽敷药。
“你!”沈墨的呵斥被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他眼睁睁看着那团散发着古怪气息的“药泥”覆盖上千年灵植的伤口,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村女简直是……无知者无畏!
然而,就在他准备强行拂开这胆大包天的凡人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那糊在伤口上的“药泥”,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吸收进去!干瘪的菌肉仿佛久旱逢甘霖,贪婪地吮吸着那绿色的汁液,迅速变得饱满起来,隐隐透出一层极其微弱的温润紫光。更令人震惊的是,那些坑坑洼洼、边缘发黑的啃噬创口,在绿泥覆盖下,竟开始缓慢地蠕动、弥合!虽然速度不快,但那新生的、带着淡紫色光泽的菌肉边缘,清晰可见!
“活了!真的活了!”一个苍老而激动的声音率先打破了死寂。是村里见多识广的老猎户赵伯,他刚才被天降仙人和那大白鹤的动静吸引过来,恰好目睹了全过程。他浑浊的老眼瞪得溜圆,指着那株明显焕发出生机的紫云芝,声音都在发颤:“丫头!神了!真神了!枯木逢春啊!你……你是草仙娘娘转世啊!”
“草仙娘娘!”旁边几个闻声围拢过来的村民也跟着惊呼起来,看向楚清歌的目光瞬间充满了敬畏和不可思议。千年灵芝死而复生?这简直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