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钱?没有。
交鸟?绝无可能!
去戒律堂?那跟直接判死刑没区别!
她的目光扫过脚下泥泞的土地,扫过旁边那几株在夜风中顽强摇曳的七星海棠,最后定格在自己刚才挖药渣时,因为心烦意乱顺手从旁边薅下来、还没来得及扔掉的一把……杂草。
主要是几根坚韧的狗尾巴草,几片普通的车前草叶子,还有两株刚刚冒头、叶片细小的不知名野草。它们混杂着泥巴,蔫头耷脑地被她攥在手心,要多寒碜有多寒碜。
一个更加离谱、更加疯狂、带着破釜沉舟般决绝的念头,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席卷了楚清歌的脑海!
赌了!
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死得轰轰烈烈点!
“等等!”楚清歌猛地一声断喝,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王执事伸向赤羽的肥手顿在了半空。
王执事皱眉,不耐烦地看着她:“怎么?想通了?掏钱还是交鸟?”
楚清歌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地、极其郑重地,举起了手中那把沾满泥巴、蔫了吧唧的杂草。她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变得无比专注,仿佛手中握着的不是杂草,而是稀世奇珍。
“王执事,”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带着一种近乎诡异的认真,“您刚才说……一千一百灵石,买您的命……够吗?”
“什么?”王执事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肥厚的下巴抖动着,“买我的命?就凭你手里这把喂猪都嫌磕碜的烂草?楚清歌,你是不是被炸炉炸傻了?还是被妖鸟啄坏了脑子?哈哈哈哈……”他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
就连缩在楚清歌身后的赤羽,也忍不住用看傻子的眼神瞥了她一眼。这凡人……怕不是被逼疯了吧?
楚清歌对王执事的嘲笑充耳不闻。她只是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泥腥气、七星海棠苦涩的药香、赤羽伤口散发的微弱怨气、王执事身上的油腻汗味……还有,她掌心这把杂草,那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混杂在泥土里的生命气息。
通灵之体,悄然运转。
她能“听”到,掌心里那几株看似卑微的杂草,在绝望的境地中,那一点点不甘湮灭的、顽强挣扎的生机。它们在呐喊,在求存!它们也想活!
够了!
这就够了!
楚清歌猛地睁开眼!眼底深处,一点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淡绿色光芒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