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咔嚓!
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多余的言语。那道墨色身影在即将撞上山头的瞬间,也未见他如何动作,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劈开混沌的雪亮剑气,如同九天落瀑,悍然斩落!
剑气过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尖锐嘶鸣!
那座可怜的小山头,上半截覆盖的、足足有半人高的茂密杂草,连同几十块或大或小、棱角分明的嶙峋怪石,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大的剃刀瞬间抹平!草屑和碎石在狂暴的剑气中被绞成齑粉,化作一团浑浊的灰绿色烟尘,如同微型蘑菇云般腾起!
烟尘缓缓散落。
原本杂草丛生、乱石堆叠的山头,此刻光秃秃一片,只剩下一个极其平整、如同被巨大镜面切割过的灰黑色平台!平台边缘光滑如砥,甚至能反射出天光。而那墨色的身影,正稳稳地悬停在平台上方三尺处,脚下踩着一柄样式古朴、通体玄黑、唯有剑刃处流淌着一线寒霜般冷光的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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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佩剑,气质清冷,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痣在蒸腾的剑气烟尘中若隐若现——不是那位玄天宗首席弟子、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沈墨沈师兄,还能是谁?
他悬停在那里,衣袂在残余的剑气中猎猎作响,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目光,如同两柄无形的寒刃,穿透渐渐稀薄的烟尘,精准地落在了下方破洞府门口,那个正仰着脖子、一脸懵逼外加“你又拆家?”表情的楚清歌身上。
四目相对。
山下的叫花鸡狂欢还在持续,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山上的空气却仿佛被沈墨周身的寒意冻结了。
沈墨薄唇微启,声音不高,却如同冰珠砸落玉盘,清晰地穿透了山下的喧嚣,一字一句,砸在楚清歌的耳膜上:
“奉令,监督炼丹。”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楚清歌那破败的兽栏洞府,以及旁边那个被他刚刚“精装修”出来的光滑平台,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即日入住。”
话音落下,他脚下飞剑轻鸣,缓缓降落在那个新鲜出炉的、光秃秃的“观景平台”上。玄黑的剑身没入平台岩石半寸,稳稳立住。沈墨负手而立,玄衣墨发,身姿挺拔,衬着背后那被削平的山壁,还真有几分“高岭之花临绝顶”的孤高架势——如果忽略他脚下那个还冒着新鲜岩石粉末的、热乎的“地基”的话。
楚清歌仰着头,看着这位从天而降、自带“拆迁办”气质的邻居,又低头瞅了瞅自己这破洞府门口飞扬的尘土(被刚才那惊天一剑的余波震起来的),再想想膳堂那边还在为“林师姐的厚礼”而疯狂抢鸡的同门……
她沉默了三秒。
然后,在赤羽“这人脑子是不是被剑气削过?”的鄙夷目光中,在肩膀上传来的小朱朱因为紧张而微微抓紧的爪子触感里,楚清歌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瞬间切换出一个比刚才面对林青羽时还要“真挚”十倍、热情洋溢到近乎谄媚的笑容。
她甚至还像模像样地抱起拳头,朝着平台上的沈墨拱了拱手,声音洪亮,充满了“睦邻友好”的欢快:
“哎呀!沈师兄!稀客稀客!原来是您老要搬来当邻居啊?”她笑得眉眼弯弯,仿佛对方不是削平了半个山头,而是送来了一车金砖,“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您看这位置挑的,视野开阔,空气清新,风水绝佳!妙!实在是妙!”
她话锋一转,搓了搓手指,笑容不变,语气却变得极其自然,带着点“亲兄弟明算账”的市侩:“不过嘛,师兄,咱这山头虽然荒了点,好歹也是玄天宗的地界儿不是?您这‘即日入住’……是不是也得意思意思?交个房租?或者……管理费?场地平整费也成啊!”她指了指沈墨脚下那个还热乎的平台,又指了指自己洞府门口被震得簌簌往下掉灰的“门框”(如果那还能叫门框的话),“您看,这动静,我家这‘精装修’的门脸都差点让您给震塌了,多少得给点补偿吧?”
赤羽在她肩头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用翅膀捂住了脸,一副“这女人没救了”的嫌弃模样。小朱朱则紧张地缩了缩脖子,绿豆眼偷偷瞄着平台上那个散发着可怕寒气的人类。
平台之上,沈墨那万年冰封般的俊脸上,似乎连一丝最细微的涟漪都没有荡起。他甚至没有低头看楚清歌一眼,目光依旧平视着前方虚无的空气,仿佛楚清歌那番“热情洋溢”的讨债宣言只是山风吹过树叶的噪音。
就在楚清歌以为这位首席师兄要彻底无视她,或者直接一道剑气让她闭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