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潇掀开车帘,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
“军师,看啥呢?是不是想家里的嫂子们了?”
一个粗豪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紧接着,一颗硕大的脑袋凑了过来,正是张飞。他骑在马上,咧着大嘴,一脸的促狭。
沈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翼德,你就不能想点正经事?我这是在体察民情,观察我大汉南疆的新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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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新气象?俺老张就看到了,路修得是真不赖!”张飞拍了拍马脖子,哈哈大笑,“这水泥路,走起来就是舒坦!想当初咱们来的时候,那破路,颠得俺屁股都快开花了!”
马车旁的马超闻言,也是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翼德将军所言极是。有了此路,大军行进速度倍增,粮草运输也便捷无比。军师之策,实乃经天纬地之才。”
“孟起,你可别夸他了,再夸他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张飞挤眉弄眼地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军师,这南边是安稳了,可俺看这一路过来,怎么感觉有点……荒凉啊?”
沈潇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些,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
张飞说的没错。
从定海港出发,一路行来,所经过的交州、南中四郡,虽然已经看不到战火的痕迹,但田野间劳作的百姓并不算多,新建的村落也显得有些空旷。
整个社会,就像一个大病初愈的病人,虽然稳住了病情,但元气尚未恢复,处处透着一种重建初期的萧条。
沈潇心里清楚,这是必然的结果。
他们将无数不服的土着部落连根拔起,再加上孟获、雍闿、高定等人的叛乱,
这一系列的组合拳打下来,旧有的社会结构被彻底摧毁,新的秩序正在建立。这个过程,必然伴随着阵痛和牺牲。
那些在战争中被消灭的,被抓去当劳工的,被强制迁徙的……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是一个曾经鲜活的生命或一个家庭的破碎。
“现在是乱了点,也穷了点。”沈潇缓缓开口,“但这是刮骨疗毒,是打地基。地基打得越深,将来这上面的房子才能盖得越高,越稳当。再过十年,你们再来看这里,会是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