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操作。”他挣扎着想坐起，肩膀刚撑起便一阵颤抖。

“这不是商量。”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是命令。”

她伸手扶正他身体，小心褪去破损的作战服，露出左臂上那一排排密布的数据接口疤痕，像是岁月刻下的烙印。穿衣服时，他的手指无意蹭过她的手腕，触到纳米手环冰凉的表面——就在那一瞬，手环猛然一震，加载进度跳至65%。

林昭顿了一下，抬头看他：“她留下这段意识，不是让我躲起来的。”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是为了让我找到真相。”

陈默喘了口气，嘴角牵起一丝虚弱却倔强的笑：“所以这次……换我陪你疯一次。”

她没回应，只是将他稳稳扶起。两人一前一后朝机库走去。途中墙体剧烈震颤，一块合金板轰然坠落，砸在地上溅起大片火花。林昭立刻将他挡在身后，背脊抵住墙壁，等碎片散尽才继续前行。

地下机库的大门仅开启三分之一，战斗机静静伫立中央平台，机身遍布旧伤，机翼边缘打着补丁般的金属贴片。两名技术人员正在检查起落架，见到他们到来，立即让开位置。

“引擎试了三次都没启动，电路不稳定。”一人递来检测板，“我们断了外部供电，现在靠内部电池维持。”

林昭接过检测板快速扫了一眼，转身直奔驾驶舱。她先将陈默扶上后座，仔细系好安全带，确认神经接口对接无误。他握住操纵杆试了试反应，点头示意可用。

她进入前舱，关闭舱盖，启动主控系统。仪表盘逐一亮起，推进器状态却亮起刺目的红灯。她接入“孤影”系统，绕过老化的自动校准程序，开始手动调节电流输出。

“能源输出不稳，”陈默在后座提醒，声音沉稳，“别硬来。”

“没别的选择了。”她语气平静，手指却毫不迟疑地切断了环境调节与通讯系统等非必要功能。

推进器嗡鸣响起，第一次点火失败。第二次，引擎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整机剧烈抖动。第三次，她将“孤影”的运算负荷推向极限，大脑仿佛被无数钢针穿刺，眼前一黑，额头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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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一声轰鸣撕裂寂静——引擎成功点燃！

战斗机缓缓滑出平台，履带碾过碎石与焦土，在地面拖出长长的火花轨迹。前方出口已被炸塌一半，钢筋裸露，浓烟滚滚。天空被火光照亮，降落舱接连坠毁，爆炸此起彼伏，如同末日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