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光从门缝底下悄悄爬进来,像水一样慢慢蔓延。林昭的手指贴在应急终端的边缘,掌心的血顺着金属护板流进数据接口,瞬间搅乱了密室里的共振频率。十七个复制体的动作同时一僵,眼中的蓝光闪了一下,乱了0.8秒。
她没等系统提示,右手已经插进了神经导联接口。
“孤影”第三频段,强制启动。
眼前炸开一片血红色的数据流,脑袋像是被烧化的铁水灌满了,太阳穴突突直跳,耳边传来细微的噼啪声。她的手指飞快滑过控制台,调出浮空城主控数据库的结构图——复制体一定有个物理中枢,不然不可能同步基因节奏。可画面刚出来,右半边视野突然黑了,裂纹从眼角爬开,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第一具复制体破门而入,机械爪直冲她喉咙刺来。
她在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扣动了电磁脉冲枪,震荡波击中对方胸口,逼得它后退一步。但第二、第三具已经跨过门槛,脚步整齐得吓人,仿佛被同一个人操控着。她咬破舌尖,血腥味冲进鼻腔,硬是让自己清醒过来,把所有算力压进“孤影”的最底层,反向追踪刚才捕捉到的那个高维编码信号。
那个频率……竟然和妹妹小时候哼的摇篮曲一模一样。
她不再犹豫,直接释放全部运算权限,意识顺着数据链逆流而上。
一瞬间,世界断了。
身体的感觉消失了,只剩下神经里奔涌的信息洪流。“孤影”开始切断不必要的连接——痛觉没了,触觉变得迟钝,右臂的武器接口也失灵了。她知道这是系统在保护她,可每断一条神经回路,就意味着少一分战斗力。
前面三具复制体同时抬手,指尖弹出高频切割刃。
她想往后退,却发现腿动不了。左眼的扫描器跳出错误代码,手套上的基因识别区毫无反应。胸口的纳米手环烫得吓人,几乎要灼伤皮肤。她用牙齿扯下手套,露出内衬上刻着的“LX-07”,然后把发烫的手环紧紧按在太阳穴上。
冰冷的金属贴上皮肤的刹那,记忆碎片猛地冲进脑海——
雨夜,实验区外,陈默把自己的碳化制服披在她肩上,袖口那朵蓝星花刺绣轻轻晃动;
守夜人首领在消散前递给她一个存储体,声音沙哑:“她一直在等你。”
她闭上眼,轻声说出那句童年的密码:“LX-07,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