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落地时双手撑地，肩膀撞得生疼。她迅速屈臂缓冲，右手手指因撞击裂开流血，却始终没有松开那把金属钥匙。她在地上一滚，将保护舱压在身下，随即左手撑地站起。银白色的短发沾满灰尘与干涸的血迹。

她立刻爬向陈默。

陈默躺在战机残骸旁，脸朝上，嘴角渗血，呼吸微弱。林昭脱掉左手手套，指尖探向他的颈侧，确认还有脉搏。同时启动“孤影”系统扫描，眼前浮现出半透明的数据界面：基因链断裂68%，心脏正被一种病毒侵蚀。

她眼神一凝，动作却未停顿。从衣服内袋取出应急纳米凝胶，先涂抹自己肩膀的伤口，再撕开陈默的衣领查看颈部血管。动作沉稳，一如日常训练。

此时数据界面忽然闪烁，她脑中一阵刺痛。“孤影”提示：今日高强度使用仅剩一次机会。她咬破舌尖，强行让系统分析陈默的血液。

三秒后，结果浮现。

病毒从X染色体的特定位置入侵，正是“凤凰计划”的标记位点。这不是新感染，而是旧患爆发。陈默是第三期实验学员，体内早埋隐患，如今彻底失控。

她翻过陈默的左手，看见袖口缝着一朵蓝星花的刺绣。布料焦黑卷边，与导弹控制室爆炸的时间吻合。她轻轻掀开一角，发现纤维中嵌着一点蓝色晶体——那是星际变种蓝星花的成分，三年前妹妹病房窗台上生长的那种。

记忆骤然闪现。

那天走廊起火，玻璃炸裂。陈默背着昏迷的她冲出基地，衣服被划破。第二天她醒来，那道裂口已被缝好，针脚整齐，熟悉得令人心颤。林璇曾笑着说：“他连逃命都不忘护住你。”

如今花还在，人却已濒死。

它成了遗物，也可能是死亡信号。

林昭收回手，抬眼环视四周。

广场空旷，头顶穹顶破裂，透进暗红的光。全息屏播放着新闻，几名军官列队而立，宣称危机已经解除。字幕滚动：“联邦成功拦截非法导弹袭击，感谢高层英明决策。”

她切换“孤影”至监听模式，破解广播加密，在字幕间隙捕捉到一段异常信号——某个频率持续传输“凤凰计划·初代档案”。

她顺藤摸瓜，调取最近十分钟所有公开画面，最终找到一则关于沈烬实验室废墟的报道。

镜头扫过瓦砾，露出半本烧焦的日记。其中一行字清晰可见：“凤凰计划最初目的是治愈而非毁灭。”

她盯着那句话。

脑海中豁然贯通。这话与苏璃克隆体临终前所说一致，也与守夜人首领此前传递的线索完全吻合。他们一直在说同一件事，只是无人听懂。

“治愈”并非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