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弹劾尚书仆射陈暮!”李郎官声音激越,掷地有声,“其主持南征后勤以来,刚愎自用,苛责地方,致使民怨沸腾!更兼调度无能,玩忽职守,导致汝南、谯郡多处粮仓焚毁,官道阻断,军粮转运几近瘫痪!此乃动摇国本,贻误军机之重罪!臣恳请陛下,即刻罢黜陈暮,交由有司严查,以正国法,以安民心!”
他一番话,直接将粮草危机的责任全部扣在了陈暮头上,并且上升到了“动摇国本”的高度。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许多不明就里的官员交头接耳,看向陈暮的目光充满了怀疑和指责。
陈暮心中冰冷,他知道,这是对方的釜底抽薪之计!趁曹操不在,利用朝堂舆论,直接将他这个后勤总管扳倒!一旦他被罢黜,不仅应急的粮草调度会陷入混乱,之前所有的调查也可能中断,那些隐藏在幕后的黑手就能逍遥法外,甚至可能趁机安插自己人接手后勤,彻底掐断前线的供给!
他必须反击!立刻!否则万事皆休!
陈暮深吸一口气,迈步出列,神色平静,仿佛李郎官弹劾的不是自己一般。他先向御座方向(象征性的)躬身一礼,然后转向李郎官,声音清晰而沉稳:
“李郎官此言,可谓诛心之论。暮受司空重托,主持后勤,夙夜忧叹,唯恐有负司空信任,有负前方将士期盼。然,天有不测风云,汝南、谯郡粮仓突遭火灾,官道被毁,此乃突发之变,人祸乎?天灾乎?满都尉正在全力追查,真相未明之前,李郎官便急不可耐,将一切罪责归于暮身,不知是何居心?”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李郎官,继续道:“至于调度之事,南征乃国之大事,涉及州郡众多,事务繁杂,偶有阻滞,亦在情理之中。暮已采取应急之策,从兖、徐紧急调粮,并严令地方修复道路。敢问李郎官,除了在此空言弹劾,你可有良策解前线燃眉之急?可能立下军令状,保证粮草即刻恢复供应?”
陈暮的反击,有理有据,既点明了事件存在人为破坏的可能(将矛头引回),又强调了自已正在积极解决问题,最后更将了李郎官一军——你行你上?
李郎官被问得一时语塞,脸色涨红:“你……你强词夺理!粮草不继乃是事实!此乃你失职之铁证!”
“是否是失职,自有司空明鉴,自有国法衡量!”陈暮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而非凭你李郎官在此空口白牙,妄加定罪!如今南征正值关键时刻,尔等不为国分忧,反而在朝堂之上,无端攻讦大臣,扰乱视听,究竟意欲何为?莫非是想看到前线将士因断粮而溃败,让司空心血毁于一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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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陈暮几乎是厉声喝问,声震殿宇。他直接将问题提升到了“破坏南征”的高度,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让李郎官和其背后可能的主使都感到一阵心悸。
朝堂之上,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陈暮话语中的分量和决绝。程昱适时地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最终裁决的意味:“李郎官所奏,已知。粮草之事,司空自有明断。当前首要之务,乃是保障军需,稳定后方。此事不必再议,退朝。”
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被陈暮以强硬的态度和程昱的压制动荡暂时平息。但陈暮知道,这仅仅是开始。对方已经图穷匕见,接下来的斗争,将更加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