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凭我部之力,或倚仗江东周瑜,恐难在短期内扭转颓势。”诸葛亮羽扇轻摇,目光深邃,“需将眼光放得更远。曹操对陈暮,已生猜忌,此乃可利用之隙。”
他走到简陋的地图前,手指点向北方:“可遣一心腹死士,携重金,秘密北上许都,甚至深入河北,散播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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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种流言?”
“其一,渲染陈暮荆州之功,言其收拢黄忠、文聘等荆楚名将,深得民心,隐有当年刘景升坐拥荆襄,观望天下之志。其二,可编造其与江东私下往来之迹象,虽无实据,但三人成虎,足可令曹操疑心更重。”诸葛亮冷静地分析,“曹操生性多疑,此等流言传入其耳,纵不全信,也必如骨鲠在喉。其牵制陈暮之力愈甚,则我军与周瑜压力愈轻,喘息之机便愈多。”
刘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此计虽妙,却有失光明,但身处绝境,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他沉吟片刻,咬牙道:“便依军师之计!此事需绝对机密。”
“亮明白。”诸葛亮点头,“此外,对江东,仍需加紧联络。亮观周瑜,心高气傲,沙羡之败,其必视为奇耻大辱,绝不会善罢甘休。我可遣使,卑辞厚礼,一方面感谢其此前相助,另一方面,激将其速图良策,共抗陈暮。或许……可诱其行险一搏。”
与此同时,周瑜水寨中。
周瑜站在船头,望着浩荡长江,冬日的江水显得格外沉静,但他心中却波澜起伏。沙羡之败,被他视为统帅生涯的污点,对陈暮的忌惮与敌意也达到了顶峰。
鲁肃站在他身侧,忧心忡忡:“都督,刘备遣使又来,言辞恳切,然其势已衰,恐难有大作为。吴侯处回信,言合肥方向压力亦大,增兵恐难,粮草可酌情调配。我等……下一步该如何?”
周瑜冷哼一声:“陈明远倚仗地利,侥幸胜得一局罢了。其内部岂是铁板一块?曹操派来的吕贡,便是插在他身边的一根钉子。”
他转身,目光灼灼地看着鲁肃:“子敬,我有一计,或可破局。”
“都督请讲。”
“陈暮新胜,又得朝廷封赏,荆州军难免有骄矜之气。我可佯装退兵,将陆口、巴丘部分战船后撤至蒲圻、下雉一带,示弱于敌。同时,放出风声,言江东内部因沙羡之败,对继续用兵荆州争议颇大,我或将奉命回师,应对合肥方向。”
鲁肃眼睛一亮:“都督欲行骄兵之计?诱使文聘,或陈暮,主动来攻?”
“不错!”周瑜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文聘稳重,或不易上当。但陈暮麾下,如黄忠等辈,新立大功,锐气正盛,其本人亦需更多战功稳固地位。若见我军‘退却’,内部‘不稳’,未必不会心动。只要他敢派水军主力出寨追击,或分兵进取,我便可在预设战场,以精兵击其惰归!毕其功于一役!”
他顿了顿,眼中寒光闪烁:“即便不能全歼其水军,只要能重创之,则长江之险,我与共之!届时,刘备处压力自解,主动权将重回我手!”
鲁肃抚掌:“此计大妙!然,需做得逼真,且要瞒过江东内部,乃至……刘备方面。”
周瑜傲然道:“我自有安排。子敬,你负责与刘备使者周旋,可透露些许我军‘困境’与‘分歧’,让其更加依赖我等,也更能取信于陈暮。”
“肃明白!”
孙刘两家,在失败的阴影下,一个欲行离间,一个图谋反击,新的暗流开始涌动,目标直指襄阳。
相较于北线战事的暂歇和东线的暗潮汹涌,新附的荆南三郡——零陵、桂阳、武陵,则显得“平静”了许多。但这平静之下,是琐碎却至关重要的整合工作。
镇南将军府长史王粲,这段时间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于此。大量的文书、账簿堆满了他的桉头。
“使君,荆南三郡,户口、田亩、仓廪册籍已初步厘清。”王粲向陈暮汇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也有一丝成就感,“零陵太守刘度、桂阳太守赵范,皆已上表归附,并表示愿遣子侄入襄阳为质,其心暂安。唯有武陵太守金旋,态度模棱两可,且其郡内五溪蛮夷,时有骚动,不服王化,甚是棘手。”
陈暮翻阅着王粲整理的文书,点了点头:“刘度、赵范识时务,可暂且安抚,其子侄来襄阳,以礼相待,名为学习,实为质任。至于金旋……”他沉吟片刻,“其人无大才,却拥兵自重于武陵山地,沙羡之战,我军借道其境,他竟佯装不知,坐观成败,其心可诛。”
“使君之意是?”
“先礼后兵。”陈暮决断道,“以朝廷和我前将军府名义,行文申饬金旋,责其此前剿蛮不力、怠慢军机之过,令其限期清剿郡内蛮夷,并输送粮赋至襄阳。若其遵令,则暂容其位。若其阳奉阴违,或与蛮夷有所勾结……”他眼中寒光一闪,“则黄老将军鹰扬营休整已毕,可南下‘助’其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