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则道:“可眼下并无确凿证据,前将军对我们也算以礼相待,并未苛责。贸然行动,恐招祸端。”
吕贡眼神闪烁,压低声音道:“并非要我等立刻造反。只是,需得多留个心眼,为自己谋条后路。宛城夏侯都尉(夏侯尚)处,还需加强联络。另外,军中动向,尤其是粮草调配、兵力部署,需得更加留意,若真有变故,我等也能及时反应,或向许都报信,或……”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几人低声商议良久,方才散去。
吕贡不知道的是,他们此次密会,虽极尽隐秘,却未能完全避开崔琰暗中布下的监视网络。一条关于“吕贡密会军官,神色可疑”的消息,很快便呈送到了陈暮的案头。
陈暮看完,只是轻轻放下,对崔琰道:“继续监视,记录往来人员,但暂不行动。跳梁小丑,翻不起大浪,正好借此看看,还有哪些人心存异志。”
陈暮派往北方的密使发挥了作用。
数日后,许都接连收到紧急军报:河内郡境内,原张扬部将眭固残部突然活跃,袭击郡县;黑山军沉寂多年后,亦有小股人马出山劫掠,号称“曹军势衰,河北当兴”;甚至关中方向也有消息传来,马腾、韩遂虽无大动作,但其部下将领与曹操派遣的官员摩擦日增,气氛紧张。
这些骚乱规模都不大,各自为战,无法对曹操统治构成实质性威胁,却如同蚊蚋叮咬,烦不胜烦,更重要的是,它们传递出一个危险的信号——曹操赤壁战败后,其威严确实受到了挑战,一些蛰伏的势力开始蠢蠢欲动。
丞相府内,曹操看着各地送来的告急文书,脸色铁青。
“鼠辈安敢欺我!”他猛地一拍桌案,怒不可遏。他深知,这些骚乱的背后,未必没有其他势力的煽风点火。而最有可能的,便是那些不希望他安稳恢复实力的对手。
“丞相息怒。”程昱劝道,“此等疥癣之疾,遣一上将便可平定。然,其背后恐有人推波助澜。荆州陈暮,近来动作频频,其心难测……”
贾诩缓缓道:“北疆不稳,则无力南顾。此正合陈暮稳守发展之心意。其或许无力直接策动此事,但散布消息,引导这些势力趁机作乱,却是不难。”
曹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中寒光闪烁:“好个陈明远!一边敷衍于我,一边竟敢在背后捅刀子!真当吾刀锋不利否!”他原本打算稍微稳定内部后,再好好料理荆州,如今却被北方的麻烦拖住了手脚。
小主,
“传令夏侯妙才(夏侯渊),率部进驻弘农,威慑关中!令曹子孝(曹仁)统筹河内、河东军务,限期剿灭匪患!”曹操下令,语气森然,“至于荆州……暂且让他再逍遥几日。待北疆平定,吾必亲提大军,与他算总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