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历经磨难的一行人,终于穿越司隶地区,进入了荆州南阳郡的边境。当看到界碑上那熟悉的“荆州”二字,以及远处巡逻的、打着“陈”字旗号的荆州兵丁时,所有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魏延立刻亮明身份,边境守将不敢怠慢,一边飞马报往襄阳,一边将赵云、魏延等人迎入城中,好生安置,沐浴更衣,医治伤病。
当赵云洗去满身风尘,换上一身干净的青色布袍,虽然依旧清瘦,但那股渊渟岳峙的气度已然回归。他站在驿馆的窗前,望着南阳郡内虽略显紧张但秩序井然的景象,与北方曹操治下、以及沿途所见到的民生凋敝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听到了关于庞统在南阳强力推行新政、镇压豪强的传闻,也看到了街道上往来士卒的精悍和百姓脸上那份乱世中难得的安定。这一切,都在无声地诉说着陈暮治下的荆州,与他记忆中和想象中,已然不同。
几日后,陈暮的命令传来:着魏延护送赵云将军,即刻前往襄阳。
一路无话。当襄阳那高大雄伟的城墙出现在视野中时,赵云的心情复杂难言。他即将面对的,是救命恩人,也是可能改变他一生道路的人。
车驾直接驶入镇南将军府。府门前,陈暮竟亲自率领庞统、王粲、文聘(已从江陵短暂召回)、黄忠(亦从荆南赶来)等核心文武,等候在那里!
见到赵云下车,陈暮快步上前,不等赵云行礼,便一把扶住他的双臂,上下打量着,眼中满是真挚的激动与欣慰:“子龙!一别数年,想煞我也!见你安然归来,我心甚慰!甚慰啊!”
这份超规格的礼遇和毫不作伪的热情,让赵云心中暖流涌动,鼻尖微酸。他挣脱陈暮的搀扶,后退一步,整理衣冠,郑重地躬身行了一个大礼:“败军之将,阶下之囚,蒙镇南将军不弃,遣壮士冒死相救,此恩此德,云,没齿难忘!”
“子龙何出此言!”陈暮再次扶起他,握着他的手,引他入府,“你我昔日同在公孙伯圭麾下,便是故交。更何况,子龙乃国之栋梁,天下英雄,岂能容其埋没于暗狱之中?救你,于公于私,皆是我陈明远分内之事!”
宴席早已备好,虽非极尽奢华,但也是珍馐美馔,足见诚意。席间,陈暮绝口不提让赵云效力之事,只是关切地询问他这些年的境况,身体恢复如何,又介绍了荆州目前的情况,庞统、黄忠等人也纷纷敬酒,气氛热烈而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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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赵云放下酒杯,站起身,对着陈暮,再次深深一揖。
陈暮知其意,抬手虚扶:“子龙有话但讲无妨。”
赵云直起身,目光清澈而坚定,声音沉稳:“镇南将军救命大恩,云万死难报。云亦知将军志在天下,欲挽狂澜于既倒。云,一介武夫,别无所长,唯手中枪,胯下马,尚堪驱策。若将军不弃,云,愿效犬马之劳,以供驱驰!自此,云之枪,即为将军之锋刃;云之命,即为将军之砥石!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这番话,他显然思虑已久。一路上的见闻,陈暮的恩情与气度,以及他内心对“忠义”的重新审视,最终促使他做出了这个决定。他不再称“陈将军”或“明远”,而是正式称“镇南将军”,表明了他认主的态度。
满堂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暮身上。
陈暮看着殿下那虽然清瘦却挺拔如松的身影,看着他眼中那份沉淀后的忠诚与决绝,心中亦是激荡难平。他等待这一刻,已经太久。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赵云面前,亲手将他扶起,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我得子龙,如鱼得水,如虎添翼!非为我陈明远一人,乃为这荆襄百姓,为这乱世之中,求得一线清明之希望!自今日起,子龙便是我荆州军中柱石!望你我同心,共砺此石,荡平奸宄,还天下一个太平!”
“谨遵主公之命!”赵云再次躬身,声音铿锵有力。
这一刻,勐虎归山,正式栖息于荆襄砥石之上。陈暮的势力,迎来了一块至关重要的拼图。而天下的格局,也因赵云的抉择,悄然发生了新的偏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