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亲信门房来报,称有故人从家乡来访。郝普心中疑惑,迎入后堂,见来人却是个陌生面孔,但手持他妻弟的信物。
来人自称姓吴,是个行商,言辞恳切:“郝明府,小人受贵戚所托,顺便带来口信。家中老小皆安,只是牵挂明府在此为难。”寒暄几句后,话锋微转,“小人南来北往,听闻交州陈将军治下,确与流言不同,十五税一,吏治清明,尤其善待荆州旧人。似明府这般才干,若在广信,必得重用,何苦在此受这夹板气?”
郝普心中剧震,面色不变:“足下慎言!此乃悖逆之语!”
吴姓商人也不强求,留下些家乡土产和一句“明府若有意,可至城南‘客安’旅舍寻我”,便告辞离去。
郝普独自坐在堂中,内心天人交战。是继续在吕蒙麾下忍受盘剥百姓的煎熬,还是……冒险一搏?他手中那封催粮加税的公文,此刻变得无比滚烫。
锐士营的行动很快显现效果。
零陵郡西南,一处名为“黑风荡”的芦苇沼泽地带,一支五十人的江东巡逻队乘船例行巡查。队长是个嚣张的军侯,正大声呵斥着手下加快速度。
突然,芦苇丛中传来几声尖锐的唿哨!数十支弩箭如同毒蜂般激射而出,精准地覆盖了船上的军官和舵手!那军侯首当其冲,被三支弩箭穿透皮甲,当场毙命!
“敌袭!”幸存者惊慌大叫。
不等他们组织反击,几条狭长的快艇如幽灵般从芦苇丛中窜出,十余名身着水袍、脸涂黑泥的锐士营队员跃上江东军的船只,刀光闪动,血肉横飞。战斗爆发得突然,结束得更快。不过一盏茶功夫,这支巡逻队便被全歼,尸体被推入沼泽,船只也被凿沉。
类似的场景在数日内于零陵、桂阳边境多处上演。有时是落单的斥候被割喉,标记被取走;有时是小型转运仓库在深夜燃起大火;有时是通往后方的小路被发现布满了铁蒺藜和陷阱。
吕蒙很快接到了报告,损失虽然不大,但那种无处不在的威胁感和低级军官的恐慌情绪,却开始蔓延。他意识到,陈暮并非一味忍让,而是用同样甚至更狠辣的手段回敬了他。
“好!好的很!”吕蒙不怒反笑,眼中凶光毕露,“传令下去,各巡逻队加倍警惕,遇小股敌人,务求全歼!另,通知我们的人,加快对交州内部的策反,我要让陈暮后院起火,看他的锐士还能嚣张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