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降卒出身的队率似乎被骂得心头火起,嘟囔了一句:“分明是侧翼的兄弟跟进太慢……”
“放肆!”魏延勃然大怒,勐地从点将台上一跃而下,大步走到那队率面前,凌厉的目光几乎要将其刺穿,“败了就是败了,还敢找借口?拖下去,杖责二十!”
几名军法司的士卒上前,就要执行。
“且慢。”一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只见赵云不知何时来到了校场。
赵云先对魏延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那名面色惨白的队率,以及周围神色各异的士卒,平静地道:“文长将军治军严谨,是为尔等性命负责。然,操练之目的,在于发现问题,而非单纯惩罚。”
他走到那处被突破的阵型位置,仔细看了看,对双方士卒道:“你,冲锋过猛,脱离了矛阵掩护;你们,侧翼推进迟疑,未能及时封堵缺口。皆有错处。战场之上,生死一线,信任同袍,默契配合,比个人勇武更重要。今日之错,望尔等牢记。杖责可免,罚你们两队今晚共同加练阵型配合,直至默契如一,可能做到?”
那队率与侧翼的什长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一丝愧色和松动,齐齐抱拳:“谨遵将军令!”
魏延冷哼一声,虽未再反对,但脸色依旧难看。
演练结束后,魏延闷声道:“子龙兄倒是会做好人。这般怀柔,何时才能练出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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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看着他,语重心长:“文长,我知你求战心切,欲练强军,再立新功。然,人心非铁石,强压易折。主公常言,‘砥石’之质,在于内聚。若内部裂隙丛生,纵有锋锐,一击便碎。这些降卒,并非天生与我等为敌,而今既入我军,便是同袍。让其归心,比让其畏法,更为重要。”
魏延烦躁地挥挥手:“道理我懂!只是这般慢吞吞的,何时是个头?眼看曹操、孙权在外虎视,刘备在西边也不知捣什么鬼,我们却在这里磨蹭……”
“磨刀不误砍柴工。”赵云拍了拍他的肩膀,“文长,你是我军利刃,主公与我,皆深信你攻坚破垒之能。但利刃也需保养,刃口卷了,再锋利也难堪大用。整军经武,便是保养磨砺之时。耐心些。”
魏延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重重叹了口气,望着北方,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渴望。
就在泉陵城内暗流涌动之际,奉命随刘晔返程的暗卫精锐“灰隼”,化名陈青,以镇南将军府参军(虚职)的身份,抵达了许都。
许都的繁华与南方的残破形成了鲜明对比。高门大户,车水马龙,市井喧嚣,似乎远离了战火的纷扰。但在这繁华的表象之下,政治暗流同样汹涌。
陈青并未急于求见任何高官,而是凭借庞统提供的渠道和充足的资金,巧妙地混迹于许都的中下层官吏、将校常去的酒肆、茶楼甚至赌场。他为人豪爽,出手阔绰,又“恰好”对南方战事、风土人情颇有“见解”,很快便结交了一些不得志的文人、喜好吹嘘的低级军官,以及丞相府一些无关紧要的胥吏。
从这些人的只言片语和酒后狂言中,零碎的信息逐渐汇聚。
“听说丞相对南边那位‘宜城侯’不太放心啊……封赏是封赏了,可也没少在府中议论他崛起太快。”
“可不是,前几日程昱大人还建议,要加大对江东的扶持,让孙权和陈暮继续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