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洙听完,面色不变,只是微微笑了笑:“张公,贵方此议,恐怕有失诚意。庐陵城乃我军将士浴血奋战而下,岂有得而复弃之理?赣水航道,如今亦在我水军掌控之下,关乎我军物资转运与侧翼安全,岂能轻予他人?至于陆、凌二位将军,我主以礼相待,乃是敬重其为人,并非奇货可居。释放可以,但需贵方展现出相应的和平诚意,而非以此作为要挟,提出不切实际之领土要求。”
马谡紧接着补充,语气铿锵:“况且,如今之势,非我交州求和的江东,实乃江东需和的交州!彭蠡泽在我手,豫章门户洞开,贵方水军新丧,陆师疲敝,何以有底气令我军退出已占之城池?若吴侯无意罢兵,我交州儿郎,亦不惧再战!”
他的话直指江东痛处,毫不留情。
顾雍眉头紧皱,开口道:“韩先生,马参军,话非如此。荆南四郡,本属汉室,后为刘表所据,再为我江东所有,焉能言乃贵方固有之土?庐陵之战,实乃贵方无端侵攻所致。如今我主仁厚,愿息兵戈,已是莫大善意。若贵方执意占据庐陵不退,则和议基础何在?岂非逼我江东上下,忍辱负重,以待将来?”
诸葛瑾也打圆场道:“双方各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若这样,庐陵城可暂由贵方管辖,但庐陵郡下其他属县,需归还我方。赣水航道,可约定共享,互不攻击商船民船。至于伯言、公绩,我愿以重金及每年定额粮草赎之,如何?”
谈判陷入了僵局。双方在核心的领土与航道问题上分歧巨大,谁也不肯轻易让步。韩洙据理力争,马谡言辞犀利,而张昭、顾雍则老成持重,引经据典。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一连数日,进展缓慢。
韩洙和马谡心中焦急,知道拖延下去,北方曹操的干预可能会更加露骨,变数增大。而张昭等人也同样压力巨大,孙权设定的底线难以突破,交州使者又态度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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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陵,州牧府。
陈暮很快收到了来自建业的谈判简报。对于孙权的强硬条件和谈判的僵局,他并未感到意外。
“孙权还是放不下脸面,或者说,他还存着侥幸之心。”庞统冷笑道,“以为靠着张子布等人的口舌,就能让我军退出庐陵?简直是痴心妄想。”
徐元分析道:“主公,谈判僵持,于我虽无大害,但亦非全利。北曹西刘,皆在观望。长期拖延,恐生枝节。需设法打破僵局,让孙权彻底认清现实。”
陈暮点了点头,目光投向窗外,沉吟道:“孙权最大的倚仗,或者说,他心中最后的侥幸,无非是觉得我内部不稳,或急于稳定,不敢久耗。又或者,他觉得陆逊、凌统在我手中,我投鼠忌器,不敢对他们如何,反而会成为他的筹码。”
他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既然如此,我们就帮他认清现实。士元,以我的名义,给邓艾去信,令其在庐陵、豫章边境,择机举行一次大规模军演,动静要大,要让对岸的韩当看得清清楚楚!同时,让文聘的水军,派出分舰队,沿着赣水北上,进行武装巡航,展示存在!”
“妙!”庞统抚掌,“以武促和!让孙权亲眼看看,他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对手!看他还能不能硬气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