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楼内置典籍十万卷,皆以‘交纸’刊印,可供学子随意借阅抄录!”
一条条优厚得令人难以置信的条件,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波澜迅速向外扩散。尤其是对那些出身寒门,苦于无书可读、无师可拜、无进身之阶的士子而言,这无疑是在黑暗中打开了一扇通往光明的大门。
“这…这竟是真的?”一个衣衫略显寒酸的年轻士子,揉着眼睛,不敢相信。
“自然是真的!此乃陈使君亲笔所署!”旁边有人肯定道,“使君求贤若渴,唯才是举,岂会虚言?”
不远处,几名操着江东口音的士子聚在一起,低声交谈。
“江东如今…唉,听闻建业那边,为了钱粮,竟欲行盐铁专卖,闹得沸沸扬扬。对比此地,简直是云泥之别。”
“是啊,留在家乡,前途渺茫。不如…来此试试?”
“正有此意!若能入此书院,他日学有所成,何愁报效无门?”
类似的对话,在泉陵的茶馆、客栈中不断上演。徐元坐镇幕后,指挥着属吏有条不紊地接待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士子与应聘者。他知道,这股人才的洪流,将是未来争霸天下最宝贵的资本。陈暮这一手“文化立本,人才为先”的策略,正以一种温和却无可阻挡的方式,展现其强大的吸引力。
丹阳,宛陵太守府。陆逊看着桉头两封几乎同时送达的文书。一封来自建业,是孙权对他前次密奏的批复,语气平澹,无非是“知道了,卿其勉之”之类的套话,但对盐铁之事只字未提。另一封,则是来自吴郡家族的密信,言辞恳切,隐隐有邀他共同劝谏,乃至“共维江东大局”之意。
陆逊将两封信置于烛火之上,看着它们化为灰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深的疲惫。他如同站在悬崖边缘,前后皆是万丈深渊。
“府君,吴郡那边……”郡尉低声询问,带着试探。
陆逊抬手止住他的话头:“我等是丹阳守臣,职责在于保境安民,抵御外侮。朝堂之争,地方事务,非我等所能置喙。”他的声音冷硬如铁,“传我将令,丹阳郡内,所有郡兵、乡勇,无我亲笔手令及虎符调遣,胆敢擅离防区一步者,以谋逆论处,立斩不赦!各关卡严查往来人等,凡有串联、传播流言、私运禁物者,一律扣押,严加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