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垒,总是从内部攻破的最快。”他澹澹评价,“孙权自毁长城,如今连陆伯言这最后的支柱也要推倒,江东气数,看来是真的尽了。”
庞统抚掌笑道:“主公所言极是。如今刘备忙于整合汉中,曹操新败需舔舐伤口,孙权内忧刚平又生猜忌,此正是我交州大有可为之时!据探,孙权已密令吕范所部向丹阳方向移动,韩当在豫章也加强了戒备,其目标,恐是一石二鸟,既除陆逊,亦防我军。”
徐元接口:“然其历经内乱,兵疲民困,此时用兵,实乃强弩之末。主公,我军准备已比以往任何时期都要充分,是否……”
陈暮抬手,止住了徐元后面的话。他走到巨大的荆州、扬州区划图前,目光锐利如刀。
“孙权欲动陆逊,此乃我方天赐良机,但并非我们亲自下场的信号。”他的手指划过丹阳与豫章的交界,“让他们自己先斗起来。士载,”他看向邓艾,“你庐陵兵马,继续施加压力,但攻势可稍作调整,对韩当部,以威慑、骚扰为主,使其不敢妄动;而对丹阳方向……适当‘网开一面’,做出我军无意介入其内部事务的姿态,甚至可以……让出之前占据的、靠近丹阳的几个无关紧要的哨卡。”
邓艾眼神一亮:“主公之意,是欲麻痹孙权,使其放心对付陆逊?同时向陆逊示好?”
“示好谈不上,”陈暮摇头,“是给他一个选择,也给孙权心里再扎一根刺。让孙权觉得,陆逊哪怕不反,也随时可能‘被反’。我们要做的,是磨利自己的刀,等待他们两败俱伤,或者……等待陆逊走投无路的那一刻。”他的策略,如同最高明的猎手,不急于扑杀,而是不断驱赶、分化猎物,等待其精疲力竭、自露破绽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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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的气氛,比建业更加凝重。吕范部异动的消息,以及边境上交州军“反常”的后撤,如同两片巨大的乌云,压在宛陵城上空,也压在每一个丹阳将士的心头。所有人都明白,风暴即将来临,而风暴的中心,就是他们的太守,陆逊。
军中开始出现一些不安的骚动。有激进的年轻将领暗中串联,认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拥戴陆逊,索性反了,“清君侧”的旗帜吴郡能用,丹阳为何不能用?也有老成持重的军官忧心忡忡,认为无论如何不能背负叛臣之名,应主动向建业请罪,或交出兵权,以保全自身和丹阳军民。
这些暗流,陆逊岂能不知?这夜,他将几名最重要的部将召入府中。没有烛火通明,只有一盏孤灯,映照着几张神色各异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