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骨粉积灰厚得能埋人,每走一步都噗嗤噗嗤响,在这死寂的地界里格外刺耳。越往里走,那股子悲凉气儿越重,压得人喘气都费劲,四周巨骨投下的阴影跟鬼似的,森森然。
秦秀莲倒是来劲了,也不用人扶了,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前头,就认准了那点金光去。她后脑勺那锈目安分得很,胎膜下的怨魂影子一动不动,像是被这地方的气息彻底镇住了。
我扛着柴刀跟在后头,锈化的右眼滴溜溜乱转,提防着四周。这鬼地方安静得过头,总让人觉得哪儿不对劲。
那点金光看着近,走起来可真要命。七绕八绕,躲开那些横在地上的巨型骨刺,好不容易才摸到地方。
是几根特别粗壮、交错在一起的肋骨,围成了个天然的巨大笼子模样。那点微弱的金光,就在这“笼子”最中间,飘忽不定。
凑近了才看清,那根本不是啥宝贝珠子,而是一小团**粘稠的、散发着柔和金光的液体**,大概也就拳头那么大,像是有生命一样缓缓蠕动、收缩,每一次收缩就亮一下,跟心跳似的。它就这么凭空悬浮着,下方对着的骸骨地面上,隐约能看到一个复杂的、早已干涸发黑的巨大符文痕迹。
“龙血?”我眯着眼,心里嘀咕,“不对,这感觉…比血更稠,更…源头?”
柴刀嗡鸣着,不再是悲鸣,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颤抖,刀尖微微指向那团金色液体,渴望又不敢僭越。
秦秀莲看得痴了,伸出手就想摸。
“慢着!”我一把拉住她。这玩意儿透着古怪,天知道碰了会咋样。
可她力气大得出奇,甩开我的手,噗通一下就跪倒在那团金光面前,眼泪唰地就下来了,不是哭出声那种,就是默默地流。
“……疼……”她看着那团金光,喃喃自语,好像能感觉到它的痛苦似的。
那团金色液体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光芒稍微亮了一丝,蠕动得也稍微快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