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条堆满锈蚀齿轮和断裂传送带的狭窄通道里,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个相对完整的、半埋在地下的金属舱室。舱门早已锈死,我们是从一个破损的观察窗爬进去的。
里面空间不大,布满灰尘和蛛网,还有一些看不出用途的废弃仪器。好歹有个顶,能挡风遮雨(虽然这鬼地方可能根本不下雨),暂时藏身。
我们把秦秀莲小心地放在角落里,用破烂衣服垫着。老药罐赶紧拿出之前交换到的发光蘑菇,碾碎了挤出汁液,混合着最后一点灯笼果汁液,小心翼翼地喂给她。
我则靠在冰冷的舱壁上,处理自己的伤势。肋骨可能裂了,内腑也受了震荡。母树种子散发着微弱的生命气息滋养着我,但恢复得很慢。这鬼地方的辐射和衰败气息,似乎对生机有很强的压制作用。
“铁根哥…咱…咱还能出去吗?”小子缩在门口,透过缝隙紧张地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屏障的波动依旧持续着。
我没说话。出去?怎么出去?那道屏障看起来根本就不是人力能突破的。我们可能真的被困死在这个巨大的废土囚笼里了。
就在一片绝望沉默中,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不是掠食族那种野兽般的喘息,而是…人声?!虽然语调古怪,夹杂着很多听不懂的词汇,但确确实实是清晰的语言!
小主,
“…波动源…应该就在这附近…”
“…小心点…刚才那能量反应…太吓人了…”
“…管他呢…说不定有好东西…捡到就发了…”
“…快看!那边有个舱室!好像有动静!”
我心里一紧!被发现了!
我和老药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我悄悄握紧了黑刀,示意小子别出声。
舱门被粗暴地敲响了,一个粗哑的声音喊道:“里面的!出来!不然砸门了!”
听这口气,不像善茬。
我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对老药罐说:“我出去看看,你们见机行事。”
然后,我推开挡门的杂物,慢慢走了出去。
舱外站着五个人。穿着用各种破烂皮革、帆布和金属片拼凑成的衣服,脸上脏兮兮的,但眼神却透着一股在废墟里磨砺出的精明和凶狠。他们手里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锈蚀的砍刀、改装过的射钉枪、甚至还有一个人背着个罐子,手里拿着喷头,像是火焰喷射器。
是“拾荒者”?这片废墟里的另一种幸存者?
为首的是个脸上带疤的壮汉,他看到我出来,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目光尤其在我手里的黑刀和我背后的舱室扫过,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哟,生面孔?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