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女帝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两瓶酒,连碰都没碰,便重新将目光投向范林,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带着讥诮的弧度:“王爷是觉得,本王生气,是缺你这两瓶酒来解郁安神?”
范林:“……” 马屁拍马腿上了!他赶紧摆手:“不是不是!姐姐误会了!这……这只是弟弟的一点心意!主要是……是来表达我的歉意和悔过之心!酒不酒的无所谓!主要是心意!心意!”
女帝看着他这副急于表功(?)又笨拙的样子,心中那口气,不知为何,消散了些许,反而升起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她指了指对面的石凳:“坐吧。”
范林如蒙大赦,赶紧小心翼翼地坐下,腰杆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认真听讲”的乖宝宝模样。
女帝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叶,却没有喝,而是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之前的凌厉,多了几分……沉静与语重心长?
“范林,”她第一次在私下场合,直呼其名,而非“王爷”或带着戏谑的“弟弟”,“你可知,本王此次,因何动怒?”
范林立刻抢答:“知道知道!弟弟不该擅自在凤翔动手!更不该在长安当街杀人!手段……过于激烈!吓着姐姐了!”(自以为切中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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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微微摇头,凤眸中闪过一丝失望:“看来,你还是未明白。”
范林一愣:“啊?还请姐姐……明示?”
女帝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却极具穿透力地看着他:“凤翔之事,赵无延、孙霸天勾结玄冥教,罪证确凿,死有余辜。你出手清除,于岐国有利,本王……并非不识好歹之人。”
范林眼睛一亮:“那姐姐是……”
“但,”女帝打断他,语气加重,“方式错了。大错特错。”
她站起身,走到亭边,看着池中游鱼,背影挺直:“你是我镇岳王的‘弟弟’,是‘关中盟约’的盟友,而非我岐国的臣子,更非……可随意越界执法的刽子手。” 她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范林,“你可曾想过,你那般血腥、酷烈的手段,传入江湖,世人会如何看岐国?会如何看本王?是会觉得你镇岳王侠肝义胆?还是会觉得我岐国软弱可欺,竟需假手于人,且用此等骇人听闻之方式清理门户?王者的威严,在于律法,在于堂堂正正,而非暗夜之中的血腥屠杀!”
范林张了张嘴,想辩解“效率高”、“震慑力强”,但在女帝那清澈而威严的目光下,话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