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底与碎石的摩擦声在死寂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
墨尘能感觉到那些零星居民麻木的目光,如同无形的蛛丝,黏在他的背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而非好奇。
他强迫自己忽略这些不适,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斜对面那栋挂着模糊酒杯招牌的二层木楼——那间名为“老橡木桶”的酒馆。
越是靠近,那股混合着劣质麦酒、陈年烟油、汗渍和食物酸腐的气味就越是浓烈。
他停在酒馆那扇布满划痕、颜色深沉的木门前,略微停顿,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吱呀——
门轴发出干涩刺耳的呻吟,打破了酒馆内原本低沉的嗡嗡声。
一股更加浓郁、温热而浑浊的气息扑面而来。
酒馆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昏暗和拥挤。
几盏挂在粗大房梁上的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线,
勉强驱散着角落的黑暗,却在空气中投下摇曳不定、如同鬼影般的阴影。
粗糙的木桌和长凳随意摆放着,大部分都坐着人。
男人们大多穿着肮脏的工装或破旧的粗布外套,女人们则穿着颜色暗淡的长裙,
围坐在桌边,低声交谈,或者只是默默地盯着手中的木制酒杯。
他们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模糊而疲惫。
墨尘的进入,像一块石头投入了粘稠的泥潭。
几乎是在门响的瞬间,酒馆内所有的低语和细微的声响都戛然而止。
至少有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毫无预兆地聚焦到了他身上。
那些目光并非纯粹的陌生或警惕,而是……一种更加复杂的东西,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甚至是……隐隐的期待?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之后,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旁,
一个身材壮硕、留着络腮胡、穿着皮质围裙的男人率先站了起来。
他脸上带着一种刻意挤出来的、略显夸张的笑容,但眼神深处却没什么温度。
“哟!瞧瞧这是谁来了!”他的声音洪亮,带着某种表演性质的热情,打破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