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三思!”另一名老成持重的将领劝阻,“郭嘉多谋,恐是诱敌之计啊!”
“诱敌?”淳于琼已被“雪耻”和“抢功”的念头冲昏了头脑,“他拿什么诱?拿他那几千残兵吗?若是刘昊亲至,我尚忌惮三分,一个郭嘉,一个莽夫熊山,有何可惧?莫非尔等被白日一战吓破了胆?”
他猛地站起身,厉声道:“传令下去!饱餐战饭,子时造饭,丑时出发!全军突袭壶关!我要打郭嘉一个措手不及!此次,定要一雪前耻,拿下壶关,向主公请功!”
“将军!”
“不必再劝!违令者,斩!”淳于琼斩钉截铁,脸上充满了赌徒般的狂热。
——
壶关之内。
喧嚣的欢宴早已结束,士兵们被悄悄告知了计划,虽然疲惫,却都强打精神,依令埋伏在各自位置。关墙上看似松散,实则暗藏杀机。所有的箭矢,包括从袁军遗弃物资中回收的尚能使用的箭支,都被集中分配给了最优秀的弓弩手。滚木礌石所剩无几,但一些替代品——如沉重的土袋、拆毁房屋得来的梁柱砖石——也被运上了关墙。
郭嘉站在阴影里,望着关外沉沉的夜色,默默计算着时间。寒风吹得他裘衣飞扬,咳嗽似乎也忍住了。
熊山提着斧头,蹲在他旁边,显得有些焦躁:“先生,您说那淳于琼老儿,真会来吗?”
“利令智昏,怒令智昏。”郭嘉轻声道,“他两者占全,岂会不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熊山快要失去耐心时,关外远处,传来了一阵极其轻微却密集的脚步声,仿佛潮水暗涌。
来了!
郭嘉眼神一凛。
熊山也瞬间绷紧了全身肌肉,像一头即将扑食的猛兽。
黑暗之中,无数的黑影,正悄无声息地朝着看似松懈的壶关,汹涌扑来!
骄兵之计,已成。
猎网,已然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