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鸿和苏九黎也收起了武器,面面相觑。
看样子,这陈峰与这女丧尸之间,藏着不寻常的过往。
陈峰缓缓扶起那红衣新娘,动作竟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他听到林月的问题,身体微微一僵,随即苦笑一声。
随即眼中涌上复杂的情绪,有痛苦,有怀念,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绝望。
“林法阵师若不嫌弃,可愿听草民讲个故事?”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听完,您便会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了。”
沈惊鸿在废墟中翻找一番,搬过几块还算平整的石砖,一一摆好,拍了拍砖面上的尘土,示意众人坐下歇脚。
就连那红衣女丧尸,竟也乖顺得不像话,悄无声息地绕到陈峰身后站定。
她的身姿笔挺如侍,静默地守着他,仿佛是护他周全的侍女。
林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安静得诡异的红衣丧尸,点了点头:“你说。”
陈峰面露回忆,声音轻得像叹息,随后娓娓说道:“那年我进京赶考的时候,家里穷,盘缠都是在京城酒楼打杂挣的。”
“但酒楼里经常来一位大户小姐,可她待我极好,常趁老板不注意,偷偷塞给我碎银当盘缠。”
“我一个穷书生,除了帮她收拾残局,实在没什么能回报的。”
“她总喝得酩酊大醉,我便夜夜送她回住处。”
“有回她给我买了笔墨纸砚、御寒的棉衣,甚至还有几本孤本诗集,我红着脸推拒,她却硬塞进我怀里,拍着我肩膀说:以后我就是你姐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那年京城的冬天特别冷,风雪漫天,可每次她塞给我东西时,手心总带着暖意。”
“酒楼老板见她出手阔绰,总催着我夜里去陪她喝酒。她不避讳,总爱用我的酒碗,微醺时红着脸笑,说你看,咱们就像一家人。”
“进京赶考的前一天夜里,姑娘问我:‘陈峰,我跟你说个事,要是我22岁还没嫁人,你就娶我好不好?那年我 27,她才 17,我只当是小姑娘说的玩笑话,红着脸没敢应。”
“后来我侥幸中了状元,外放做了县长。上任前回京城看她,她抱着我转了好几个圈,眼泪都笑出来了,说‘我就知道你能成’。那几年我兢兢业业,就想攒够家底,风风光光娶她。”
说到这儿,陈峰的声音开始发颤,眼眶红了:
“五年后我带着礼品去往她家,她站在门口等我,穿着素色的裙衫,比当年清瘦了些。我问她,今年你22了,还嫁给我吗?她沉默了。”
“我问完就心慌,怕她早忘了,怕她嫌弃我这官太小。”
“她半天没说话,背过身去,肩膀轻轻抖着。我正心凉,却见她猛地转回来,泪流满面的拼命点头,捶了我一下说:‘傻瓜,让你等五年,你还真等五年啊!’”
“次年开春办了婚礼,红绸挂满了整条街,她穿着嫁衣笑的时候,我以为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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