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选择了破财消灾。
看来青州之外,修行者之间竟有这种不成文的规矩?
能不动手,便尽量不动手。
他在镇魔司的卷宗阁里,也曾看过类似的记载,只当是粉饰太平的官样文章。
毕竟他在青州所见的,皆是弱肉强食,你死我活。
如今看来,这浑浊的世道,自有其一套水面下的规矩。
很快,几个箱和一袋血气皮囊被送上了小船。
那高瘦汉子验过货,满意地点点头,撑着船,悠悠然地回去了。
随着他的离开,前方那密不透风的船队,缓缓向两侧分开,让出了一条足够楼船通行的水道。
“起航。”
楚天渊下令。
他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更加凝重。
“所有人,不得卸甲,随时准备迎敌。”
楼船缓缓开动,驶入了那条由水匪船只构成的通道。
凌明和那些年轻人,个个手按兵器,神情肃穆,警惕地打量着两旁的匪船。
只有陈玄,依旧凭栏而立,江风吹动他的衣衫,神色平静如初。
楼船从通道中缓缓穿过。
陈玄能清晰地看到两旁船上那些水匪的脸。
他们大多面黄肌瘦,眼神中带着麻木与凶狠。
在最大的那艘船的船头,那个脖子奇长的男人,正用他那双浑浊的竖瞳,冷冷地注视着楼船。
当楚天渊的目光与他对上时,两人竟是遥遥地,各自点了点头。
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
楼船的船尾,终于驶出了通道。
前方江面豁然开朗。
船上紧绷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松。
楚天渊看着越来越远的匪船,似乎也暗自松了口气。
难道对方,真的如此讲信用?
可那股莫名的不安,却始终萦绕在他心头。
就在此时。
水匪的旗舰上,那长脖子男人正漫不经心地看着远去的楼船。
忽然,他瞳孔猛地一缩,缓缓抬起自己的左臂。
衣袖滑落,露出一块狰狞的红色印记。
那印记此刻正微微发烫,闪烁着妖异的光。
他的视线,死死地锁定住楼船。
“大哥?”
旁边的脓包脸凑了过来。
长脖子男人没有看他,声音沙哑而急促。
“传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