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外,晨雾渐散。
陈玄转身,走回云城。
回春堂的院门虚掩着,他推门而入,一切都还维持着聂云竹母子离开前的模样。
他本也无甚行囊,正准备就此离去,院门外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陈前辈!”
张铎和赵忠一前一后,快步走进院子,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焦急。
“前辈留步,我等有要事相告。”赵忠拱手,语气急切。
陈玄停下脚步,看向二人。
“何事?”
“神京下了旨意。”张铎接过话头,从怀里取出一张拓印的文书,双手递上。
“甲字第一号杀令,目标是您。”
陈玄没有接,只是扫了一眼那文书上用朱笔描绘的画像。
画师的功力不错,抓住了他七八分的神韵。
陈玄朝二人笑道:“所以,你们二人是来领赏的?”
张铎和赵忠的对视一眼,不由得双双大笑。
“前辈说笑了,我这条命,还想多留几年。”
“神京的旨意是神京的,云城的规矩是云城的。”
赵忠也跟着开口,神态坦然。
“我等受前辈大恩,才保住了这满城百姓。”
“这份情,我镇魔司记着,都尉府也记着。”
“朝廷的事,与我等无关。”
他话说得很直白,没有半点虚伪客套。
在大周,地方上的兵权与治权,早已自成一体。
一张来自神京的纸,远不如眼前这个能斩断皇子手臂的人来得实在。
陈玄听完,又是一笑。
那笑声清朗,在小院中回荡。
“好一个朝廷的事与我等无关。”
他看着面前这两个识时务的聪明人,点了点头。
“你们不错。”
话音落下,陈玄整个人化作一道青色长虹,冲天而起。
没有给两人任何反应的时间,那道光便已刺破云层,消失在天际。
张铎和赵忠仰着头,呆呆地看着那道久久未散的白痕。
过了许久,张铎才咽了口唾沫。
“这…这是什么术法?”
赵忠的眼神里也满是震撼。
他喃喃自语:“这等人物,一道杀令能有什么用。”
“泰康帝真是老糊涂了。”
……
桃李县。
楚天渊和凌明站在县衙门口,看着一队队新来的官兵接管防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