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歪人配歪命,才活得久。”
她终于侧头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像刀。
我心头一跳,差点又昏过去。
她收回目光,继续走。
天快亮了。
远处山脊露出一线灰白,像是刀口。
她抱着我,走向一座孤崖。崖上有个小屋,茅草盖顶,木门半掩。
她落地,一脚踢开门,屋里陈设极简:一床,一桌,一剑。
她把我放在床上。
我躺下,浑身骨头像被碾过。尸毒还在烧,可比之前缓了。
她从袖中取出一只玉瓶,倒出一粒丹药,塞进我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流顺喉而下,直冲心脉。
我舒服得哼出声:“你这药……比姑娘的唇还甜。”
小主,
她收回手,冷冷道:“再胡说,割了你的舌。”
我咧嘴:“割了我怎么哄你开心?”
她不答,转身去窗边坐下,背对我,像是入定。
我盯着她背影,心想:这女人,冷,但不绝。
她若真无情,不会救我。
她若真狠,不会留我。
我闭上眼,困意袭来。
可就在意识将沉未沉时,我听见她极轻地说了句:
“你不该活。”
我装睡,没应。
她说:“这世道,好人死得早,坏人活得久。你既坏,又贱,命该绝在乱葬岗。”
我嘴角动了动,没笑。
她顿了顿,又说:“可你……命不该绝。”
我眼皮一跳。
她站起身,走到床边,低头看我。
我眯着眼,装昏。
她伸手,指尖在我眉心一划,留下一道微光,转瞬即逝。
我心头一震。
那不是药,是封印。
她在镇我体内的尸毒,也在锁我命格。
她救我,不是善心。
她在等什么。
我装睡,呼吸平稳。
她转身,重新坐回窗边,一动不动。
天亮了。
阳光照进屋,落在她发上,银丝泛光。
我悄悄睁眼,看她侧影。
她像一幅画,冷,静,不可近。
可我知道,她不是画。
她是活人,有血,有痛,有藏不住的软。
我忽然说:“你救我,是不是因为……我也姓祁?”
她背影一僵。
我没动,继续躺着,声音虚弱:“我爹叫祁震山,你认识吗?”
她没回头,声音冷得像冰:“不认识。”
“哦。”我笑了笑,“那可能认错人了。”
她没再说话。
我闭上眼,心想:她撒谎。
她知道我爹。
她眼神变了。
屋内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