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接过残册,指尖在“骨”字上摩挲。纸面微潮,但能感觉到底下有层暗纹——不是墨印,是刻痕。有人用极细的刀,在纸上划出了双蛇缠月的轮廓,却被水泡得只剩半道弧线。
“这不是萧家的人送来的。”江无夜说,“是另一条线上的棋子。他知道自己快死了,所以把册子塞进暗渠,想让我们捡到。”
谢辞冷笑:“可他没想到,我们也会被盯。”
江无夜没答,只把残册递回去,然后从伤口旁的衣袋里摸出那枚“壬七”铜牌。血已经干了,把牌子黏在掌心。他用力一扯,皮肉撕开,疼得牙根发酸。
“你干什么?”谢辞皱眉。
“换饵。”江无夜把铜牌塞进嘴里,用血浸透,再吐出来,扔进谢辞怀里。“你现在是‘壬七’的接收人。等他们顺着血线找来,看到的是你拿着牌子,而不是我。”
谢辞盯着那枚湿漉漉的铜牌,忽然明白了:“你想让他们误判交接流程?”
“不止。”江无夜撕下另一块布,蘸着伤口渗出的血,在残册最后一页空白处写下一串假编号,“我还要让他们以为,真正的龙脉图残页,藏在下一个交接点。”
谢辞看着他写字的手:“你不怕他们拆穿?”
“就怕他们不拆。”江无夜冷笑,“萧景琰手下那么多眼线,谁拿到真东西,谁就得死。只要他们开始互相猜忌,就会有人主动跳出来‘纠正’错误——到时候,谁开口,谁就是内鬼。”
谢辞沉默片刻,忽然从墙上拔下一根风水钉,钉尖朝上,插进自己鞋底。钉尾刻着一道极细的符纹,是灵枢阁的印记。
“如果他们查到我身上,这东西会反噬布阵者。”他说,“但只能撑三息。”
江无夜点头:“够了。三息,足够我们看清谁在背后收线。”
两人重新整理装束,江无夜把残册塞进一具尸体怀里,换了一具离通风井更近的。然后将伪造的假页夹在册中,用血封口,像是临死前拼死藏匿。
谢辞把铜牌缝进内衬,又将一枚刻着伪纹的铜钉插入墙缝,钉尾朝向另一条废弃暗道。
“他们会以为我们走了那边。”他说。
小主,
江无夜没说话,只把左手按在地面。戒指又开始发烫,不是灼烧,是脉动,像心跳。
他知道祁煜在听。
不是靠耳朵,是靠命格共振。他用血激活了戒指,等于在龙脉支流里点了一盏灯。只要脚下踩着地气,祁煜就能借一息感知。
“成了。”他低声说,像是说给谢辞,又像是说给地底的某个人听。
戒指突然一震。
不是声音,是意念,直接撞进脑海。
“纵火者,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