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低头看自己还在抖的手,忽然笑了:“反正我也睡不着。”
林深收剑入鞘:“走慢点,我怕摔着。”
江无夜把斩山刀扛上肩,血从虎口滴下来,砸在刀面上。他看了眼北邙山方向,说:“那就走一趟。”
四人动身。
我附在斩山刀上,随江无夜前行。龙脉气流越来越乱,七处死穴全被打通,死气像雾一样往上冒。我让他带队走偏道,绕开三处最浓的阴口。
可越往北,我的魂体越不稳。
月圆将退,龙气渐弱。我能撑的时间不多了。
江无夜走在最前,刀扛在肩,脚步沉稳。谢辞跟在右后,手一直按在腰间短刃上。林深走左后,剑未出鞘,但眼神扫着四周。沈川断后,刀已出半寸。
他们没说话,但节奏一致。
我知道他们在等一个信号。
一个能让他们相信——祁煜还活着的信号。
我用尽最后力气,把南宫寒命格破绽再推一遍:心口旧伤,阴气入体则溃,溃则命门大开。
信息一送,沈川突然开口:“他怕冷。”
三人一怔。
“南宫寒。”沈川说,“他怕阴气。越是阴天,他越穿厚衣。这不是习惯,是伤。”
江无夜回头:“你怎么知道?”
沈川没答,只是握紧了刀。
我知道他懂了。
他也知道,这信息不是密令,是祁煜在说话。
月光开始淡了。
我能感觉到魂体在散。
再撑不到三更,我就得退回冰棺。
我得留下最后一句。
我顺着刀柄,爬到江无夜耳边,用尽最后一丝魂火,把两个字送进去——
“快走。”
他脚步一顿。
谢辞问:“怎么了?”
江无夜没回头,只抬起手,做了个下压手势。
然后他加快脚步,刀尖朝前,直指北邙山深处。
四人身影没入山雾。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条从断龙谷连向冰棺的命格锁链。
它还在动。
南宫寒还在吸楚凡的情泪。
可他不知道,猎人已经上路了。
我的魂火熄灭前,把残念钉进斩山刀脊。
刀身轻轻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