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自己的手,那道旧伤还在,可疼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从心口扩散到四肢。他抬头,声音压得很低:“他来了。”
江无夜没回头,但刀尖的血突然不动了。下一瞬,那滴血逆着地势往上爬,沿着刀身流回刀柄,最后在护手上凝成一个符——三横一竖,底下带钩。是“引”字,灵枢阁秘传的引路诀。我教过他们,危急时,血成符,便是同路。
谢辞盯着那符,手指一抖。
林深忽然抬眼,看向冰棺方向。
四人没说话,但脚步变了。不再是盲目推进,而是有了方向,有了节奏。他们知道我在了。不是幻觉,不是执念,是真有人在暗处点火,替他们劈开前路。
铁链还在震。
我魂火将尽,可没松手。火灭了还能再点,链子断了就没了。我得撑到他们摸到阵眼,得让他们亲手把南宫寒从我的皮囊里揪出来。
沈川突然抬头,望向山顶。
那里本该是雾,可雾裂了道缝,露出一角冰棺。棺盖没开,但内壁多了道裂痕,像蛛网,从中心往外散。裂痕深处,有光。
他张了张嘴,没出声。
江无夜却听见了。
他把刀扛回肩上,左手握紧刀柄,右手抹了把脸。血混着汗,从指缝流下。他低笑一声,声音沙得像磨刀石:“祁煜,你他妈总算醒了。”
刀尖抬起,指向山顶。
石块还在落,地还在裂,可他们动了。江无夜在前,谢辞右后,林深左后,沈川断后。四人列阵,步伐一致,像一把重新合刃的刀。
我魂火一颤,顺着铁链往下坠,最后一点意识贴在沈川心口,像片灰烬落进火堆。
暖的。
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