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她听见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
她屏住呼吸,手指滑向腰间蛊盅。但来人没进屋,而是在小径上来回走了两趟,然后离开。
是巡卫。
她松了口气,却没放松。巡卫不会无缘无故来查。除非有人下令。
她起身,走到窗边,掀开帘子一角。
石阶上的金粉少了些,被风吹散了一部分,但也……被扫过。痕迹太整齐,不像风能吹出来的。
她瞳孔一缩。
有人清理过。
不是南宫寒,就是他的人。
她立刻转身,掀开柜子,抽出青石板。阵图还在,但她指尖一摸,发现边缘有一道新划的痕——极细,像是指甲刮过。
她盯着那道痕,忽然出了一身冷汗。
这阵,被人动过。
她迅速检查阵眼位置,金粉还在,但排列的顺序……偏了半分。不多,但足够让情蛊的引向偏移。
她猛地抬头看向窗外。
风停了。
蛊炉的火也熄了。
她走回炉前,伸手探了探余烬。还有温,但不够。阵要稳,得重新烙印。
她闭眼,再次沉入记忆。
雨声,湿衣贴在皮肤上的黏腻,他抓住她的手,说“别走”。
魂火再次灌入,她闷哼一声,扶住炉壁。烙印滚烫,但她顾不上。她把记忆推得更深,把那晚的每一个呼吸都塞进去。阵眼重新亮起,金粉微微震颤,回归原位。
小主,
她睁开眼。
蓝火重新燃起,墙上影子又出现——南宫寒站在阵圈外,一只手按在心口,脸上竟有片刻恍惚。
她笑了。
“你感觉到了,对吧?那是他。”
南宫寒的确感觉到了。
他站在阵圈边缘,忽然停住。心口像被什么撞了一下,不是痛,是闷。一种熟悉的、被盯着的感觉。像有个人站在背后,呼吸贴着他后颈。
他抚了抚心口,低笑:“心跳……像他?”
他没退,反而往前走了一步。
阵气波动,他体内的龙脉禁制微微发烫,但没阻他。他知道这蛊伤不了他,顶多撩拨心绪。而心绪,他最不怕。
他反而想看看,这蛊到底能引出什么。
他悄然咬破舌尖,一口血滑入袖中青玉瓶。瓶内早藏了“反噬引”,以情蛊为媒,正顺着那缕银丝,反向缠上绾绾的心脉。
他没急着走。